萧楚屹品了酒,心里又清明许多,手里把玩着杯子,想起正事来,挑眉说,“这些日子大渝越发不安份,今日驻守将领传来消息,已是准备发兵。不过几日朝中得到消息,即刻就会命我前往坐镇。”
这也是男人几日来繁忙的原因,许多事要做准备,而且顾遥一个人在燕京,他放心不下。
顾遥心头一跳。自从太子一事后大渝和大燕关系交恶,边境纷扰不断,顾遥知道这仗要打,却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他心急地问道:“爷!那您……”
萧楚屹胸有成竹,毫无惧色,“大渝这次是因灾荒被逼急了眼,既无万全准备,又无深谋远算,不足为患。我只需以快打快,挫其锐气,再逐步稳固边境,这场战只要三个月。”
顾遥点点头,萧楚屹铁血十年,军功累累,外族听之无不面如土色。
只是顾遥更知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变数颇多,他还是担心,“爷,带我同去吧。”
萧楚屹皱眉,打战不是儿戏,艰苦卓绝不说,随时都有性命之危,“你就留在燕京,替我看着点。”
顾遥当然知道男人是不愿自己去冒险,可将心比心,顾遥也绝做不到让萧楚屹独自上前线。他再怎么骁勇善战,如今离那位子只有一步之遥,冒不得险,顾遥的心还是悬着。
顾遥只好给自己找理由,“爷知我读遍兵法军书,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保家卫国。也许不能上阵杀敌,可是在爷的身边为您出谋划策,也算了了顾遥的心愿。”
萧楚屹看他说的真切,也知人若是无法施展才干心里必是失落。顾遥的兵法他知道,诡谲多变,而且细致缜密,让萧楚屹很是惊艳。
顾遥又再接再厉,“爷也说这场战不足为惧,何况我只待在后方,没有什么危险。如今朝中局势僵持不下,短期内出不了变数,有您的人手把控也不需要我看着。爷就带我同去吧,我定不给您惹麻烦。”
萧楚屹沉思片刻,把顾遥放在燕京他确实不安心,难保皇帝和他的兄弟就想趁机除了顾遥,再塞进眼线给自己。
他从没把顾遥当作小妾。这人聪慧,刚强,就算到战场之上也不会觉得苦累。既然如此,不如带在身边。能放心,自己也有自信保他安全。
萧楚屹点点头,“好,不过你要带上文理阁的高手暗中保护,我才安心。即是打仗,就要稳定军心,不可带上女眷。你扮作我的贴身侍卫,不可亲上前线,只能留于营中。”
顾遥忙笑着应下,长出一口气,太好了!要是萧楚屹不同意,他还得寻个办法偷偷摸摸地跟上。呼,还好不用那么丢人。
五日之后,果然传来边关急报,大渝举兵侵犯北境。
皇帝下旨,命怡亲王萧楚屹即刻率兵前往,必要守住关口,不得失一城池。
萧楚屹立即就整顿在燕京的府兵,第二天一早立刻出发。
顾遥一直没有和萧皓轩谈及此事,他知道小孩一定不会同意,所以拖到临行的前一晚。这才打算先斩后奏。
萧皓轩正提笔写字,在史书上批注。
顾遥看一眼他,有些心虚,“皓轩,你知道萧楚屹明天就要出兵了吧?”
萧皓轩点点头,面不变色,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顾遥又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场战事虽来的凶猛,可是后劲不足。三个月,天武军一定能平定北境,凯旋而归。”
萧皓轩皱眉看向顾遥,语气淡淡的,“我知道这场仗萧楚屹不会败。你就是特地来夸奖他的?”
顾遥吞了口口水,萧皓轩越来越像他父亲,气势哪是一个小孩有的,血缘果真是骗不了人。所以他要先铺垫一下才说,“我也要同去北境。”
萧皓轩瞳孔骤然放大,瞪着眼看顾遥,一下子把手中的笔拍在桌上,怒声道:“你为什么要去?!战场不是开玩笑的地方,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的!不许去!”
顾遥虽然早料到小孩会发火,但还是被他震的一颤,忙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我就是知道战场是枪林刀树,炮火连天之地,才不能让萧楚屹一人去。”
萧皓轩已经是咬牙切齿,这个人为什么从来都不在乎自己,他有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会替他担心、牵肠挂肚的!
“萧楚屹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又是铁骑大将军,何需你去保护!你除了轻功上乘,会些近身拳脚,别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顾遥被他说的脸红了,自己确实只会现代的拳脚,以前在特种部队那也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可是有了武功这种东西,就完全被甩了几十条街。
他只好尽力劝抚萧皓轩,“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要上战场,不过是呆在营后,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我当然不是要保护萧楚屹,只是如今他若有个什么闪失,岂不是前功尽弃。我只想确保事情万无一失罢了。”
萧皓轩捏紧拳头,几乎想拿绳子把顾遥绑在王府。他知道顾遥决定的事从不会变,虽是个双儿,却心系天下,有为国为民之心,只是为何偏偏愿为了萧楚屹肝脑涂地?
萧皓轩忧郁地问他,“顾遥,你为萧楚屹做到如此,当真只是为了你的承诺,为了天下?”
顾遥怔了怔,皱眉,“自然是为了萧楚屹能登帝位,皓轩,你知道他是会是一个好皇帝。”
萧皓轩看着顾遥,心如乱麻,抿唇半晌,“顾遥,你知不知道你说起萧楚屹的口气不像在说一个明主,你的眼神里也不是敬畏?你知不知道你这段时间不论开心、难过、着急,都是为了萧楚屹?顾遥,你对萧楚屹当真只是忠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