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完话,卢栎提出告辞,张氏想留他们在候府吃饭。若是自己一人便也罢了,但赵杼和赫连羽……卢栎有些犹豫。张氏不欲他为难,这才没苦劝,只同他约定,近几天,不拘哪日,一定要再来一次,她在府中准备好吃的玩的等他。
崔治也满脸遗憾,卢栎便邀请崔治到他的处住玩:“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过来,我若没事,一定会在家的。”
崔治看看张氏,见张氏点头,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下去。
一行人走到庭中,路过的仆从皆靠墙垂手肃立,规矩极好。
卢栎视线随意扫了一下……就顿住了。
见他停住,不光赵杼沈万沙赫连羽,张氏崔治也有些不解。
“张姨,”卢栎眉梢微凝,面色严肃,“府上最近可否有人消失?”
消失?无故失踪么?
张氏眉尾微扬,似是不明白卢栎为何有此一问,但她想了想,还是认真回答:“未曾听闻。”
“那有没有派出去做事,暂时没回来的,有头有脸的下仆?”
“这个倒很多,”候府家大业大,张氏这个家主尚少有得闲,下仆们自然更忙,每日在外忙碌的管事不知凡几。张氏觑着卢栎神色,“你想找人?”
卢栎微微颌首。
“如此,需叫大管家过来相询,下面人怎么安排,我并不十分清楚。”张氏挥挥手,她身边大丫鬟立刻转身,去请大管家。
沈万沙悄悄拽了拽卢栎袖子,“小栎子,怎么了?”
卢栎指着靠墙下人里站在最前面长者……衣服上的绣纹,声音略低似含隐意,“那个,很眼熟。”
沈万沙没明白,眼熟?
崔治听到卢栎的话,开口问道:“那是我们府里家徵,可是有什么问题?”
“现在还还好说。”卢栎摇摇头,回头冲赵杼赫连羽歉意笑笑,他们恐怕得在候府多停留一刻了。
赵杼摸摸卢栎的头,似是明白过来了。
沈万沙急的跳脚,“到底怎么回事呀?”
卢栎便与他解释,“前日你在巷子口遇到的那个死者,里衣上也绣有同样家徵。”
即是家徵,他不理解为什么死者绣在里衣上没绣在外面,但他对死者观察一向仔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如果不出意外,死者应该是候府的人。
沈万沙长长哦一声,“原来如此。”叹完又抓耳挠腮回想,“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
赫连羽握住少爷的手,防止他伤到自己,“观察死者方面,没有人比卢栎更加仔细。”所以输给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不是少爷太弱,是卢栎太强。
沈万沙咂咂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大热天的,在庭中等不是回事,张氏又把卢栎几人请回正厅稍坐。
……
大管家姓刘,来的很快。不愧是老管家,对下面人如数家珍,谁现在应该在哪里,做什么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卢栎形容了下那日死者的相貌身材,多大年纪,身上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老管家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有个叫高诚的外院管事,同您形容的很像。”
“他现在人在何处?”
“应该在邢州收帐。”
卢栎请老管家细说。老管家便道,高诚去往邢州的工作半个月前就派下来了,他准备得宜后,于三日前出发,照马车行进速度,现在应该在邢州了。
要远行,人不会在候府,也不会在上京,所以只穿了绣有家徵的里衣,外裳则换了出门穿的体面衣服……
卢栎点点头,明白了。
张氏端详卢栎神色,眉头压下去,捏着帕子的手也握紧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