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不要耍脾气好吧?我相信你可以,但是你这么撞墙他妈的毒没戒掉命先戒了,你是脑子里的水没摇干吗?!”
“少瞧不起人!说了我能成,就是能成,休说医生,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见!”
“……我日你妈啊!”
脾气真大,头也是真铁。周叔柳婶又劝:“我的少爷,你给小爷留点脸,那里头情形难看,你进去了他还要做人吗?”
“……”那你们进去了他不也一样做人吗?为什么要搞区别对待?
金总想不通,又怕这唯一队友真的含恨自杀,摸摸鼻子,只在门前抱着头打转。
这他妈太受罪了,都怪自己嘴贱啊!
早知道就不激他了,金总后悔莫及。
下人都知道少爷起来,渐渐地一院子的人都被惊动,谁知捱了片刻,乌云渐渐合拢,滴滴沥沥,又下起雨来。
周裕三番四次请少爷回去先睡,金世安气得想捶他:“他在这难产,你让老子回去睡?我他妈还是个人好吗?”
周裕秃噜嘴,心道哪来的难产?又没有孩子。不敢再说,只好举着伞,金总走他也走,金总退他也退。一群人在萧瑟秋雨里无措,只剩里头一个白小爷挣命,情形也不像孕妇难产了,像一堆修仙的围观渡劫。
金总情知自己这次是真做错了,不该小看露生,又拿话挤兑他,此时硬要开门进去,以后只怕朋友也做不成。
雨越下越大,沥沥雨声,如打人心,只是渐渐听不见里头的动静了,金世安干脆趴在地上,耳朵贴着门,先喊:“宝贝儿啊!哥服了你了!以后你是大哥我是小弟,行不行?”
里头没声音。
金世安扭头又问:“他平时什么时候开门?”
周裕瑟缩道:“都是小爷叫人,我们才敢开。”
金世安扒着门又问:“你是不是熬过去了?熬过去我们开门啊!”
里头还是没声音。
大家都觉得心惊,再叫几声,忽然听见稀里哗啦一片瓷器打碎的声音,接着仿佛人倒在地上,金世安再也忍耐不住,捅开门锁,里头一片狼藉,白露生绳子也挣断了,血淋淋地倒在碎瓷里。
金世安一把将他提在怀里,向外大吼:“围着看蛋?叫医生去!”
他把露生抱在怀里,不觉得他臭,也不觉得他恶心,只是觉得很惭愧,又生气。惭愧是因为敬佩,生气是因为自悔。
露生朦胧中认不得他是谁,挣扎哭道:“我不吃那洋药水。”
金世安:“哎,不吃,我们不吃。”
露生:“……不给人再害我。”
金世安:“不让人害你!害你的都打死!”
露生慢慢静下来:“我一个人……害怕。”
金世安虚心下气地哄他:“哎,哥哥在这儿。”
这里不得不佩服各位家政人员的业务水平,稀烂的房间,转眼又收拾周全了。露生被抬着擦洗干净,把外伤敷了药,金世安不叫送回去,只说:“就放在我屋里吧,等他醒了再说。”
医生也来到了,看了一遍,有些吃惊:“殴打这种手段,确实很有效,但是,一旦放松,病人反而更容易复发。”
金总扶额:“没人打他,他自己撞的。”
医生更吃惊了:“他有武士道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