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着脑袋挺能穷横,但根本横不过“黑社会”,靳凡照着他的秃瓢脑袋就是一巴掌,随即拧住胳膊把脸摁在树干。
他的同伙见状愣了几秒,后知后觉地扑上去,要跟靳凡厮打一场。
靳凡不是来跟他们切磋的,带着一身的毛病,也让他们几个像狗一样趴在他脚底下,脸上黏满了血。
等这几人磕完了头,夹起尾巴开车走了,靳凡冷脸走向林羌,拽住她的胳膊,那劲头没比拽刚才那几个人时轻巧。
林羌被攥得生疼,往回扯:“弄疼我了!”
靳凡听不见似的,把她拽到车前,打开车门,甩进副驾,关上门。
他把她带回了家,先一步进门,她随后,刚进门,他突然回身,把她摁在门上,胳膊横着抵住她两只肩膀,眼神凶得像有多大仇,声音冷得像是刚从冰河捞出来:“找他妈死!”
林羌被他压得不能喘气了,脸通红,筋鼓动:“我听不懂你……”
“你明知道有人从你出医院就跟着你,你还往偏走,你嫌你死得不够快?还是巴不得被这群二溜子掳走了?”靳凡的火从眼睛洒出:“我告诉你林羌,没有谁永远在你出事之前到你身边!何况老子这条命也不剩个几天,你指望我,那你就是等死!”
林羌本来还挣扎,还打他的胳膊,听他说完也不反抗了,眼底水一程雾蒙蒙。
靳凡捏住她的脸,逼近她,鼻息扫在她唇瓣:“我根本看不上你,别天天拿你自个儿当诱饵挑战我,我闲得慌愿意管你,我不闲的时候,你尸体凉了都是活几把该!”
林羌低头,眼泪掉下来一颗,手里还攥着从市场买的牛舌饼:“我知道昨天是你背我回去的……我还折腾了你半宿……车行那个弟弟说你喜欢吃这个……我想给你买第一锅刚出炉……”
靳凡心头一紧,缓慢退开,看着捏挤变形的果子和洒了的老豆腐,头痛剧烈,转身扶住了充当桌子的洗衣机纸箱子,一双手到手臂青红交映筋脉迭起。
林羌靠在门上抹了抹眼泪,把果子放到纸箱,扭头往门口走,走到门口又突然回身,从后搂住靳凡,脸埋在他后背。
靳凡想扯开她的手,可是扯不开,他突然失去了全部力气。
林羌太累了,后来就在靳凡这里睡过去了。
靳凡站在窗前俯瞰小区绿化很久。
仲川去医院接小朋友出院,看到一伙人在医院门口鬼鬼祟祟,结合林羌最近闹出的新闻,他猜测这伙人是冲她来的。
林羌很奸,又当过兵,不可能这点危险都察觉不到,他就没放心上,转头看到她发了老城区才有的老式爆米花,他拿起钥匙就出了门。
老城只有赶集的老人进出,道太破没人走,路边树也年久未剪,就显得偏僻、阴森,林羌在被人盯上的情况去到那边,就是在给人创造对她不轨的条件。
他能想到她发那个朋友圈是故意给他看的,没想到的是给他买牛舌饼这件事。
他知道她虚情假意,大概买牛舌饼也是她算计他的一种方式。
却还是松手了。
也许没骗他呢?
他转过身,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的林羌,她睡觉时很老实,比她醒着的时候讨人喜欢多了。
林羌下午醒来,又是熟悉的靳凡家的沙发,她用同样的双脚踩在沙发的姿势,木讷地盯着面前的墙。
靳凡回来也不理她,只把一包食用纸包着的果子和一杯奶放在洗衣机纸箱上。
他不发火时很有点要死不活的劲头。倒也正常,他有病。
林羌放下双脚走过去,用早上刚用过的姿势,从后搂住他,脸颊贴在他背上,听他的心。
靳凡扯她的手。
“头有点晕。”她偏不松。
“没完了?”
“嗯。你一刀捅死我吧,你把我宰了就有完了。”林羌很擅长云淡风轻地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