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凡拧住的眉毛也渐渐放松了。
林羌收回左手,搂住他的脖子,蹭他的脸:“我不能这样对他说,他会觉得还有机会。对你无所谓,我想对你剖开我自己,让你看看我的五脏六腑,看看我的骨骼脉络……”说着话,她手撑在他肩膀,骑他身上,仰起头笑了几声。
她醉疯了,还没醒呢。
靳凡看着她的头发被风吹得胡乱飞,嘴唇、鼻尖、眼眶也被吹得一片粉红。
林羌低头看靳凡,双手捧住他的脸,照着嘴唇又是一吻,亲得声儿特别大:“我大哥是特别好。”
如果不是他,还是钱四海,这些孩子不会变得更好,也不会想要变得更好。
只有靳凡有这样的影响能力,只有他可以,因为只有他是特别好。
林羌知道的,影响是世上最重要的东西,她永远感恩后来总是遇到好人更多,所以才走到今天。
她胸腔传来笑声,震得她单薄的身子颤动,醉意让她有一点狂悖,声音很飘,很傲慢:“好和特别好,又不难选。如果他比你好,没理由我选你不选他。”说到最后她又自嘲了:“我可是卷王,向来只要更强者。”
靳凡从她一百种口吻里听到她过去的艰难,只偏头在她额角一吻。
林羌微笑,蹭蹭他的耳朵,趴在他身上,却不把重心都放他身上,手指在他腹肌上轻轻摆弄摩挲着,突然小声,继续说给他耳朵:“手指也特别好,我现在有发言权了。”
靳凡牵她的手,抻来毯子盖在她身上,也是盖住他们俩。
林羌被他硌得胸疼,指尖在他嘴唇划拉:“咱俩都是胸,为什么你的这么硬。”她上学时就对人体麻木了,对她来说,人肉猪肉区别不大,但她偶尔会觉得,靳凡不同。
靳凡没答,只是轻摸她的掌心。
林羌的手上全是骨头,看起来拎什么都困难,但她给别人做心肺复苏的时候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好像重复按压一千遍的力气都有。
她过去和他爸并肩作战,他确实因为这一点对她关注更多,但后来很多时候看着她,他都不记得这件事。
她有太多太多样子了。
林羌抽回手,轻轻摸他的胸,每一块肌肉,都练得极好,沿着这些纹路,这些伤疤,她闭眼想象他在战场上的样子……真嫉妒被他守护过的一切。
她的手又震颤了,靳凡攥住了,拉到唇下吻道:“林羌。”
“嗯。”
“你要在我身边。”
林羌回来就复工了,做手术时医院会提前通知,到时候再办理住院。反正癸县到北京近得很。做完手术差不多一两周就能出院了。
她的病跟靳凡的一样好不了,一切治疗手段都是为了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她盼望可以正常的久点。
靳凡起初想要林羌搬到他那里,虽然没说,但无声胜有声,林羌能感到,但她还是把他拐到她的破房,简陋,但她睡得很好。睡眠对他们来说都很重要,她要好好睡觉,他才能好好睡觉。
林羌没有大夜班了,偶尔几个夜班出夜就能看到靳凡来接她,他的人和车都很扎眼,县医院门口又老是人多,癸县上下几乎都要知道林羌跟了那个社会头子靳凡。
靳凡来这里两年别的没干,把自己名声搞得稀烂,臭得不行,补都够呛。
中午吃饭,医院的食堂里,苗翎端着餐盘到林羌对面坐下,给她杯咖啡。
“谢谢,戒了。”
“奶茶。”
林羌头未抬,继续舀粥。
苗翎双手搭在桌上,开始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吃饭。
林羌吃完,擦了下嘴,这才看向她,问:“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