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子规才能接过煌月的话。
不过让明玥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些个小智囊团还真是出乎意料,自己竟然都没有想过,那些女尼姑想要进城,哪里用得上什么花招?直接冒充西北女人就万无一失了。
只是很快她就高兴不起来,“她们进了城,还是以这西北女人的方式进城,那更不好找了。”如今这城中西北女人不下千余,客栈小店处处都住满了人,难道一家家去寻么
报官吧,衙门又派不出人手。
所以最终这事儿也没得个结果。
不过让明玥简单地摸了一下孩子们的底,倒是没有一个傻的,这点很让她欣慰。
转眼暮色降临,庞龙却是一个人回来,只说那宋嫂嫂今日因认错了人,把一个因患病掉了头发的女香客认成了那骗子,与人撕扯动手了,如今人家要讨说法,她今日是来不得。
明玥听得这话,不免是叹了口气,“何苦来哉。”只得想着明日再约了。
沈老爹是踩着饭点回来的,等用完了饭,孩子们孟婆子都带下去了,明玥才与沈老爹说起宋家美妾琼娘之事。
说罢朝他问,“爹在江湖上行走,这三教九流的人也见了不少,想是因听过类似的骗局吧?如今您看,这宋家的事情当如何处理才是?”
沈老爹眯着眼,想来也是没料到这种骗术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少不得感慨一回,“从前在乡里穷的时候,荷包比脸都干净,骗子看都不看咱,那时候到不必担心这些事儿。不过你说这宋家的事,从前我还真听过一桩颇有些相似的。”
沈老爹说着放下手里的茶盅,把手搭在身前直立的拐杖龙头上,“那得是阿煜**岁的时候,有一日我在街上摆摊,来了个面生的郎君,瞧着也是锦衣华服的,只是却披头散发一脸的落魄,跑来就给了我一个铜板,叫我给推算他的仇人在哪个方向?”
但其实他只会照着书本看些简单的风水,批八字这事儿从来都是胡来的,所以如何能推算出那郎君的仇人在何处?
加上看对方两眼通红,腰后又别着一把新买的斧头,也怕真闹出人命自己惹了官司,也就苦口婆心好生劝慰。
最后将那郎君给劝住了,也把他遇着的事情给挖了出来。
那郎君手里小有家业,一日见着一位外来官人携带着几位美妾,个个都美貌天仙,万种风情。不过最吸引这郎君的不是这位官人身边的美妾们,而是那位官人年纪轻轻就挥金如土,叫他好生羡慕,以为是上京来的什么大官子弟,也就找人搭了线,与之结交。
熟悉后才晓得那官人不是什么上京贵族,不过和他一般是商贾之家,只是手中却有那生钱之法,养钱之道。
那官人也正是掌握此法,所以手中银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这郎君一时心动,便与之深交,探了一二。
原来是那官人手里有一个大生意,只需入股十两银子,隔个两三天就能赚二十两回来。
这就是倒卖私盐,来钱也没这么快。那郎君就忍不住拿出十两银子来试,过了两天官人就叫了一美妾给他二十两银子。
郎君本是高兴,却被那美妾嘲笑他胆子小,又说若他们官人这一次投了一千,如今赚了两千,还一人给她们买了不少金首饰。
郎君听到羡慕不已,但又不敢多拿,就这样慢慢地加,从十两到五十两,再到最后的百两八百两。
每次都能拿回双倍的。
这叫他也越来越相信那一伙人,逐渐放下了防备之心,想要再多加银子,没想到官人却告诉他没这资格,想要一次投上万银子,须得找人入伙,越多越好。
这等赚钱的好法子,郎君也是不想错过,苦口婆心劝了自己的亲戚朋友和自己一起入股。
亲戚朋友们原是不信,但的确看到郎君这段时间赚了不少银子,多少有些心动,有的甚至都拿出了所有身家。
大家一起凑了个三万多两,全交给那人。
就等着翻倍变成六万的美梦,然而时间过了,却不见美妾来送银子,这时候才着急起来,郎君连忙去找,哪里还有什么人。
明玥听着,心说这不就是传销么?而且还如此简陋,怎么就会有人信了呢?
这时候沈老爹只说道:“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十辈子也不见得能遇着一回,我说吧他也是活该。”又说那宋胡子九成九是被骗了。“那个琼娘我也见过一次,生得果然是有几分姿色的,只是她出身清白又有这天生的本钱,怎么就想着跑来给宋胡子做妾呢?这就不符合常理。”
不是该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正正规规地嫁了做正头娘子么?而且宋胡子又非什么潘安之貌,她瞧中了宋胡子什么?
“那如今怎么应对才是?我约了宋嫂嫂来,她今日缠了些事儿也没来。”要说直接去报官,现在衙门上不了堂,而且又没什么证据,别到时候反而叫那琼娘告他们诬告罪呢!
不但如此,还坏了与宋家的关系。
一时着急,便道:“不如打发庞龙去汝州走一趟,孟嬷嬷原来那户主人家虽是落魄了,但总还是有人在的,找一个过来做认证,就什么都解决了。”
沈老爹算着这中间的路程,来来回回少不得要半个月的时间呢!不过眼下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如此了。“也行,只是这段时间杂货铺那边,得盯得紧一些。”他觉得明玥有主见,又聪明,想叫明玥去盯着一些,但又怕叫人说闲话,只得道:“明日老头子我也不去瞧热闹了,得空就去铺子里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