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很幸福,伊勒德说,他会爱我一辈子,保护我一辈子,我想,即便是全世界的人反对我都会和他幸福地在一起的。
那天我在屋里画画,草原的人不喜欢这个东西,但是我喜欢,画纸是从中原话大价钱买来的上好的宣纸,他说今天要给我打一只小狐狸,说那雪白色的皮毛做成衣服穿在身上是最温暖的,那么冬天我就不会老是躲在屋里不出去了。我怕冷,想不到他还记得。
我笑着看他骑上那匹他心爱地马,甩着鞭子往草原上唯一的林子里走。
很久就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我将画板放在他离开的地方,对着早已空无一人的林子外围想象着他飞驰在马背上的模样,本公主的驸马是要配得上我的人!
其实我不会画画,真的不会,但是,我想把他为了我冬日的皮衣去打猎的画面永远刻在心里,永远不要忘记。就像我不知道事情会在那一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回来了,手上抱着一只银白色的小狐狸,他走到我面前很抱歉地看着我说:“老狐狸不在洞里,我指看见这只小狐狸,这只小狐狸太小了,剥了皮了不够给你做一件衣服。”
我却很开心的接过他手上的小狐狸说没事,那只小狐狸的爪子还没长到能伤人的地步,听伊勒德说它还刚断奶。多可爱的小东西啊,我最终还是没舍得杀了它,我想,我不缺衣服,那时候心中却突然涌起想将它养起来的感觉,我找了个笼子将它关起来。
这时候我听见了外面有嘈杂的声音,有哭声,有喊声和叫骂声,我连忙跑了出去,见自己的德阳宫已经被围起来了,那些围住我宫殿的人是一群穿着黑色武士盔甲的人。那是父皇的人。
正想出去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却有婢女拦在我面前说:“公主殿下,宫里今天出事了,您千万别出去啊。”
为什么不能出去?我疑惑道,宫里出了什么事?
想着,我就问了出来。那婢女咬着牙摇头,说自己不知道,但是我却看出了她只知道得,只是不说而已。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快说!”我冷着脸严肃地望着她,那婢女马上跪了下去。
“公主,是太子……”那婢女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直接射到了她胸口。
我呆住了,不是没见过死人,二十没见过有人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地杀人!那婢女口中流出鲜血倒了下去,我看见了那个持着弓箭的人——我亲爱的父皇。
“父皇,你……”我哑口道。
“她知道得太多了。”父皇放下弓箭,我看见了他血红色的眼睛,而且他华丽的外袍上是凝固成黑色的鲜血。
“怎么了?父皇?”我问道。
“听说有刺客跑进来了,父皇是来抓刺客的,怕他伤了我儿。”父皇走过来摸着我的头道。
而那晚我虽疑惑,却没有阻止,那晚,父皇带走了伊勒德。
第二日,他没有从皇宫里出来,我找过去,父皇说,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明白什么意思,知道围着父皇闹了半月,我再见到他,他穿着哥哥的衣服站在我面前喊我妹妹,我突然愣住了。
宫里的小娥死了,侍卫死了,连我身边的人都不能幸免,当最后一个从小跟着我的婢女哭喊着被拉出去的时候,我很清楚地听见了那利剑划破颈上动脉的声音,那张着嘴捂着冒血的喉咙发出咯吱咯吱声音缓慢倒下去的身影,即便是离得很远,我也仿佛能清晰地听见。
那一刻,他站在我身边我突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即便他还用那温柔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
止,我却是寒意从头顶传到脚底,仿佛要与这冰冷的青色石板融为一体,我不傻,我知道他们要灭口。
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妹妹。”
我用很陌生的眼神望着他,探究着,才发现他真的很像我哥哥,冷淡,高高在上。
我觉得我全身在发抖,直到他跟着父皇离开了,来了一群陌生的婢女和侍卫,却让我觉得他们都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我手捏着裙沿,我现在还记得当时心中有一个冲动,想跑出去问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杀了,没人知道得秘密才是真正的秘密不是吗。
然而,我却不敢问,我知道,皇兄死了,他一直都被父皇捧在心尖子上,他是皇室唯一的继承人,他死了,那些跟在他身后的保护着的那些人在父皇的盛怒下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希望,而父皇的想法我怎么不知道,他就是为了找个人李代桃僵,所以,他要把所有认识伊勒德的人都杀了,然后将他变成太子殿下。
为什么会是他?我至今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出宫去找一个和哥哥长得很像的人哪不是更加保险吗,然而,我却更加不明白的是伊勒德为什么会同意。我在心里安慰自己,是因为父皇要杀他,他是逼不得已的。
起先,我对这个理由深信不疑,我偷偷给他写信,说我们一起跑,离开这儿。
送走那信后,我眼巴巴等了几日,他给了我回信,说他不会走,他说他是我的哥哥,从此以后,这个家就是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