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漆的手指紧了松,松了紧,最后还是轻手轻脚的站起身,取过自己仅有的外袍盖在了他的背上。
此时,慕珏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但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
子时一过,慕珏听到打更声伸着懒腰坐了起来。
说实话,在这里睡觉实在是一件受罪的事情,屋里冷就不说了,还潮乎乎的,怎样都不舒坦。
但有病秧子在,他倒也不在乎。
“你屋中平日里可会来人?”
贺泽漆愣了一下,然后回道:“除了平日送饭的仆妇,还有皇上派来的太医。”
慕珏坐直了身体,认真道:“院正诊治可还用心?”
贺泽漆放下笔疑惑的看着他,“你怎知来的是太医院院正?”
慕珏清了清嗓子,辩解道:“我都知道皇上来的事情,如何会不知这事?”
贺泽漆蹙了蹙眉,“那日你也在喜宴之上?”
慕珏模棱两可的耸了耸肩,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道:“你方才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贺泽漆想了想点了下头,“太医甚是用心,近两日我身体好了不少。”
“那便好,不然我就去……”
贺泽漆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握住他的手腕道:“不许去!”
慕珏怔愣了一下,“去哪?”
“不许去太医府上采花!”贺泽漆眼中带着怒气。
慕珏顿时哭笑不得,“太医院正胡子花白一片,他家女儿都能做我娘了,我采哪门子花?”
贺泽漆还不松手,“那还有孙女。”
慕珏一阵无语,张嘴道:“我……算了。”
贺泽漆仍旧一脸严肃的看着他,慕珏只好道:“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去便是了。”
“其他府上也不许去!”
慕珏忽然眸光一闪,凑过去道:“怎么,你吃醋啊?”
贺泽漆手指一颤,松开了钳制,不自然道:“我这是引你向善。”
慕珏墨澈双眼里的笑意愈发浓重,“那你何故要为我这般劳神?”
贺泽漆偏过头,“我这是为皇城那些闺阁女子着想。”
慕珏早知道他是个倔的,干脆不再逼问。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却发现外面下雪了。
贺泽漆看着他一动不动的背影,也走了过去。
“我最爱的,便是这下雪天。”慕珏伸出手,几片雪花掉落掌心,转眼间便融了开来。
慕珏低头笑了笑,迈步走到了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