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金沙玉米已经是算得上重油的菜了。
咸鸭蛋的蛋黄将每一颗玉米粒都裹上一层酥脆的外衣,吃进嘴里咸香清甜,是左颜为数不多喜欢的素菜。
因为她是个无肉不欢的人。
见游安理先动了,左颜也拿起了筷子,闷不吭声地吃起了饭。
那一小盅的桂花酒酿圆子散发着吸引人的香味,左颜昨晚上才吃了酒精的亏,这会儿是一点都不敢碰了。
整顿饭都吃得很沉默,相比起面前这个人自在的模样,她显得有些魂不守舍。
其实左颜是知道的。
她们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却又都不敢开口。
因为一旦触碰那个话题,两人之间好不容易维持的“平和”就要到此为止了。
左颜曾经想过很多种她和游安理再见的情形。
无论是相对无言,还是形同陌路,又或者一笑了之,像大多数成年人那样做个点头之交的熟人,每一种可能性都在她的脑子里排演过太多次。
以至于到现在她都还不能确定,近几日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她的一个美梦。
游安理回来了。
用一种明晃晃的姿态,在她没有任何防备的一个最普通的日子里,再一次闯进了她的生活。
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没有相见不相识。
左颜最害怕的一切都没有上演,所以她产生了很多错觉,误以为两个人还能像以前、像她们还没分开之前那样要好。
游安理没吃多少东西,就放下了筷子。
她捧着茶杯慢慢喝着清茶,神态比起在公司时更为放松。
左颜一抬头就看见她这副模样,好像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较真,而她并没有当回事一样。
心里的那点酸涩顿时就变成了气不打一处来。
“钢笔还给你,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左颜掏出那支银色钢笔,放到了她的面前,没什么表情地说着。
游安理对上了她的眼,开口道:“这支钢笔上面已经刻了你的名字,退不掉的。”
她还敢提这个。
左颜真的恼了,气冲冲地问:“这刻的是我的名字吗?这明明刻的是……”
游安理见她终于说了出来,眼底的笑也攀上了眉梢。
左颜吞下了最后半句话,被她的笑看得一下子浑身不自在。
游安理放下茶杯,抬起手指从高领毛衣里勾出了一条项链。
吊坠滑落下来,在旋转之中反射出了一点银光。
她捏起那枚指环,轻声道:
“你把这个给我的时候,不也说刻的是你自己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