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从冰箱拿了一瓶可乐,一口气喝了半瓶,之后打了个电话。这天后半夜,我爸妈终于回了家,再看到他们,我几乎喜极而泣,这晚我出门,以为已经是永别。我问我妈,今晚通了电话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妈逮着我便开始骂,说你个不听话的娃子跑去哪儿了?不知道现在到处都想让我们这一家子死?平静下来之后,她告诉我,挂了电话之后,她想出门找我,谁知这时候上来了一个人,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看了看我们这屋子里,接着摇了摇头居然没有跨进门口,转身又走了。:你不知道,那人像个鬼一样,一直在笑。吓得我都去拿菜刀了。只是当时发生了一件事,他就转身走了。我没敢跟她说那人就是唐元清,其实就是说了,她也不认识。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妈告诉我,她拿着菜刀准备拼命了,那人刚要进门的时候,突然家里奶奶房间里传来一阵声音,像是有东西被摔碎的声音,那人听了这声音,居然转身便走了。最后没能进得了我们的屋?我妈也害怕,鼓起胆子进屋一看,奶奶房间里哪有什么人?只有地上多了个摔碎的相框。说话的时候,我妈把那个碎相框拿了出来。:这相框一直放在娘屋里,那么多年也没动过,我记得里头以前是有一张照片的呀,娘抱着小正,还有个不认识的人。说道这儿,她神色变了。惊呼道,她记得,看到的那人和这张照片里的人好像。我妈赶紧把碎相框丢了,说这玩意莫名其妙自己就摔碎了,难道真的的这么邪乎?看着这个破碎的玩意,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唐元清当年来过我们家,留下了这张东西,一张有他自己身影的照片。二叔告诉我,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谁让这个唐元清留下了一张照片,只是这张照片,这些年一直被奶奶用一个相框框着。我问二叔,这个相框为什么自己就能摔碎。站在阳台,二叔沉默了好久,之后抽了口烟,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你就把这当做一个巧合吧,老鼠路过,有风吹过,随你怎么想都好,那间房的窗户一直没关过,反正就会那么巧,在唐元清要进屋的一刻,那个相框会出现各种情况,莫名其妙被摔碎掉。时间过了两天,也没再有人来找我们,周围的工地还在持续建设,只是我们一家人依旧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中。我爸妈害怕随时可能被赶出去,失去这间唯一的住所。我只敢白天出门,随时都注意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二叔回来之后,我爸妈也有了些底气,我爸开始在网上下象棋打发时间,至于单位上的事儿他早就请了长假。二叔则闷在奶奶屋子里,有时间半天都不会开门出来。这一次,我手上那块要命的手表是真的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红绳,二叔让我一定要把这条绳子拴在手上。一天傍晚,二叔突然问我,你想不想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我呆住了,因为这天二叔穿了一身崭新的西装,胡子头发这些居然全都整理过了,在家里看到他,我还以为自己认错了人。他让我跟着他出门,即使过了几天,我还惊魂未定。我心里奇怪,他这幅架势,到底要带我去哪儿?一路上我问了他好多次,直到到了地方,他才开了口。:你想不想知道,那块手表的日期为什么会变?而这根红绳又有什么作用?他带我来的,居然是几天前的五林山。此时是傍晚,山上一片安静。我心里有些惊疑,这几天来的事儿一直压在我心里,几乎让我喘不过气。上了山之后,二叔带着我往陵园的一个角落走去。地上的尸体早就没了,周围还有警察拉起的警戒线,只是这个时候到处没什么人,进了梧桐林。二叔一本正色:我要告诉你,这个凶局被破背后的真相。背后的真相?我呆住了,这两天我也不是什么都没思考。郑香原本是个邪鬼,和这个凶局脱不开干系,却一路跟着我,试图告诉我些什么。她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终于想起了自己手上的勒痕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是在共江市周建的手上。那一晚周建喝醉了,说当时的女鬼在他手上留下的印记,发了魔一般的擦着自己的手。当时我以为周建手上什么都没有,后来才想起来,我在他手腕的地方看到过一个勒痕。只是这个勒痕,我居然也有。二叔带着我到了这棵梧桐树下,把他手里拿的包丢给了我。:娃子,换上吧。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崭新的西服,他为什么要我换这件衣服?穿上之后,我吃惊了,因为这套西装的胸口,居然挂着一个喜庆的标志。二叔拿出两根贴着喜字的红蜡烛点燃插在地上。看着这一对新婚蜡烛,我心里猜到了什么,但却打死不敢去承认。二叔用红纸在这棵树周围撒了个遍,边撒边说:这个三十年的凶局,从一开始便已经被娘给破了。这个三魂煞阵太大,没人看得出它的阵心是什么,但娘当年边看了出来,这阵法的中心,其实隐藏在一个死了的女孩身上。她用一天的时间,便破去了这个凶局。我不敢相信,那个瘦小的农村女孩?:跪下吧,这是她应得的,补上当初的仪式。我颤抖的问:这就是真相?二叔点了点头。: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救你。两年前的9月25日,我赶到老胜村去救你。其实那晚我是晚到了一步,我以为你已经必死无疑,但最后关头,那块手表的时间停了下来,被重新调过了。我现在变告诉你我那晚看到了什么。:我摆脱邪鬼冲进去的时候,几个屠户正把你往木车里装。我正好看到,那个女孩背着他们,偷偷把那根银针,插进了你手上手表。这才是为什么这块表会停下来。我震惊了,那晚上他们全都撒了谎,当初二叔还是中年人,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原来救我的不是陈婆,也不是当初的二叔。而是跟我在老胜村一起度过那个夜晚的郑香。我手上拴着红绳,另一头套在了这棵树上,跪在原地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二叔叼着烟:这确实是她应得了,你别怪你奶奶的手法太过阴损,她原本就是要来害你的,你奶奶用这种手段,在事情开始之前,留下了这个最大的后手,她老人家也是没办法。这一晚,我跟空气拜了堂,恭恭敬敬的对天对地对长辈。红线的另一头空空如也。二叔将那堆米挖了出来。我大脑一片空白,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博弈?我问二叔,这堆米是谁留下的?有什么用?:是你奶奶。拿来问米的。二叔有些犹豫:你是不是真的要看?我点了点头,问米这事儿在四姑娘山我便见识过一次,但这一次的情况更加奇怪,不仅什么也没发生,二叔只是将米撒遍了我全身。这堆米埋了这么久的作用,就是这个?二叔告诉我:你以为问米就只有当初那一种方式?这堆米是娘留下的,除了我,怕是没人会用了。傍晚,我们下了山,一路上我问了二叔好几次,他都不开口。他说的作用,就是那么轻轻撒一下?我心思沉重,到家的时候,爸妈看我一身新郎西装,全都惊的说不出话来。我妈问我怎么回事?我从厨房拿了半瓶白酒便进了屋,嘭的把门关了。:你这娃子,发疯了?二叔在一旁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说可能我心情不好吧。半瓶白酒下肚,我烂醉如泥。我不断的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昏昏沉沉中,我睡了过去,二叔走进我的屋里,从衣服里拿出最后一把带着泥土的米,放在了我的眉心。二叔看着熟睡的我,声音有些颤抖,自言自语的说着:娘,您只是想再看他一眼么?这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当时我们家刚搬了新家,一家人非常的高兴。似乎是忘却的记忆重新闪过眼前,我搬新家的时候,奶奶出门了两三天,我在家又吵又闹的要奶奶。奶奶回来了,她抱着我慈祥的对我说:小正,我的乖孙儿子,奶奶带你去个地方。她带着我们全家去了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间小屋子。屋子里坐着一个女孩。奶奶用一根红绳分别系住了我和着女孩的手。当年的我还问奶奶,为什么这个姐姐一动也不动。奶奶看着我:小正,答应我一件事好么?跟这个姐姐成亲,就当过家家。奶奶脸上的笑容永远那么慈祥。只是我妈当场便吵翻了天,吵闹着小正还这么小,这个死人是从哪儿来的?您老人家就要他跟这个死人结婚?家人在一旁吵架,而我则好奇的用手去摸这个冰冷的小女孩,我天真的说道,可能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你不是我姐姐,我要当大的,你做我妹妹吧。妹妹呀妹妹,你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一动也不动,也不说话?:妹妹?我们一起上学好么?家人慌忙跑过来,原来我莫名其妙的大哭了起来。我妈抱起我一看,才发现我手腕居然被红绳自动的给越勒出了血,红绳另外一头,还静静的拴着这个小女孩的手。梦的最后,是我们已经回到了家,奶奶抱着我给我吃弹珠糖,脸上的笑容跟记忆中一样慈祥,我问她那个姐姐去哪儿了?奶奶却没有回答,在梦中只是一直笑着看我:正儿乖,让奶奶再看看你。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外面天光大亮,回忆起昨晚的梦境,我赶紧去问我爸妈。我妈不比我爸,语气躲躲闪闪,没一会儿便被我问出了破绽。:小正,这事儿都以为你不记得了,你让我们怎么给你说?当初你还那么小,她老人家就给你结了一次冥婚,这事儿随便放在那家人,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