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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朱莉还是在镇公所上晚自习,依旧是冥想课,可我旷课了,借口说还有一堆事要去做,对此,朱莉也没什么意见,她主要是怕我把她的学生带坏了。
我回到房间,还是不放心那些去西科城,没有按时回来的镇民,兽人要明天才行动,万一有什么事,怕是什么都晚了。
于是我翻找起魔法书,找到了悬空术,那恐怕是风系魔法中,唯一还有点用的魔法了,说简单点就是御风飞行,咒语是一段循环的像绕口令一样的词句,只要持续默念,就能让风把人托起来,我在房间里试了试,脚很快离地了,为了不惊动楼下的朱莉等人,我反锁好房门,从窗户跳了出去,唉……
“你妈,摔死我了……”我捂着腰,闷声痛呼道,法术不熟练,施法力度小了,从窗户跳出去的一刹那,非但没飞起来,反而直接摔在地上,想学电影上那些高来高去的侠客,结果玩砸了,成了跳楼,还好雪和披风都很厚,不然这下腰都断了,镇公所的二楼还是蛮高的。
看了看四下无人,我知道总算是没有丢人,于是站起身,重新施法,这次终于飞到了空中,熟悉了一会,就朝西科城方向飞去,可是出了镇子,我又把高度降低了,贴着路面飞,原因有两个,一是风太大,吹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二是……太高了,眼晕。
由于魔力充沛,我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沿着自己造的石头路飞行,很快到了前不久去西科城采购,返回时做的那个驿站,一看到驿站,我松了口气,因为驿站门口有三辆马车,有的马车上还蒙着厚厚的毛皮,里面传出家禽的声音,驿站里还有灯光,看来是镇子里出去的人,都在里面,估计是两拨人碰到了,决定一起回来,天色又晚了,就在这住了下来。
我笑着走了过去,可没走几步,我就愣住了……
门口走出一个人,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然后冲着门外的角落踢了过去,还骂道:“他妈的,让你放哨,你在这睡觉,是不是不想活了!”
角落的阴暗处,立刻跳起来一个人,我慢慢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驿站里有灯光,结果门口灯下黑,我根本没注意到那里有人坐着,而且听说话的语气,也不像是蓝冰镇的人,倒像是……强盗!
“警醒点!出了岔子我宰了你!”踢人的家伙恶狠狠地喊道,那个被踢醒的家伙也连连点头,仔细一看,他腰间还有一柄长剑,身上罩着铠甲,嘶……军队制式的,难道是王城16步兵师的弟兄?可是步兵除非自己掏腰包,一般都没有铠甲,再说了,就那点军饷,谁买得起?这两个人的铠甲样式很统一,绝对不是王城16步兵师的人。
我决定看看再说,于是匍匐前进,慢慢靠近了驿站,屋里的交谈,立刻让我知道,这群家伙,是一群逃兵!
“头儿,为什么不杀了那几个家伙?”有个尖锐的声音问道。
另一个人声音有点嘶哑:“杀手无寸铁的百姓?你的荣誉哪去了?再说你动动脑子想想,他们都是蓝冰镇的人,那里要真是有总督上任,一定是有私军的贵族,我们就这几号兄弟,可惹不起他们,见好就收吧。”
“那怎么办?”那个尖锐的声音又问道:“总不能放了吧?他们回去,那些贵族私军还不立刻找到这来?”
“所以我们明天天一亮就走,从他们身上弄到的钱,够大伙吃喝一阵子了。”领头的说道。
接着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看来刚才门口踢人的家伙上楼了:“他妈的,沃金思竟然在睡觉。”
“新兵,这小子早晚害死我们。”那个尖锐的声音说道:“当初要不是部队被击溃,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唉,一个团的弟兄,就剩下咱哥几个啦。”
“那有什么办法?回去也是个死!”刚上楼的家伙说道。
首领也叹了口气:“重甲骑兵军规森严,谁后退就斩谁,全团的弟兄都死了,就咱们四个活着,还一点伤都没有,你跟谁解释也说不通啊。”
他们是重甲骑兵!对了,有一个团的重甲骑兵,曾奉命进攻围困西科城的兽人,全军覆没,没想到还有人活着。
“可那是团长的命令,不让咱们参与进攻,专心保护团旗……”尖锐的声音还没说完,立刻就被打断了。
“哼,好啊,团旗呢?”
“都是沃金思那个白痴,一看全军覆没,吓得魂都飞了,头儿也是好心,把团旗给他,让他举着壮壮胆,他倒好,一说撤退,跑的旗都没了,我一回头,那傻缺就拖着根空旗杆跟在咱们后面,你说这……”
“行了,这是我的失职,你们别怪他了,第一次上战场没吓尿了就是好样的,更何况弟兄都死在自己眼前,丢了魂也是正常。”首领说道:“唉,都别说了,休息吧,明早天一亮就走。”
其他两个人叹了口气,有个脚步声下了楼,我慢慢爬到墙角,露出头看着,一个浑身铠甲的骑兵走了出来,他胳膊上刷着一块红漆,我见过他!就在王城附近,四团给他们让路,他们路过的时候,老撒加还大喊‘必胜’来着。
“旗队长!”那个叫沃金思的新兵,一看来人,立刻敬礼,结果把他们首领搞得哭笑不得:“行了,别叫我旗队长了。”
沃金思突然抽泣了起来:“对不起,是我丢了团旗。”
旗队长伸手拍了拍沃金思的面颊:“大男人哭什么,我们是重甲骑兵,以前是,以后也是,投枪射完了,还有骑枪,骑枪断了,还有长剑,长剑折了,还有战马!”
“旗队长,我们还能回去吗?”沃金思点点头问道。
“唉,怕是不行了,我记得你家里没有亲人,对吗?”旗队长问道。
沃金思摇摇头:“没了。”
“嗯,跟大伙都一样,没亲人也好,至少不会牵连他们。”旗队长长长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