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业朝究竟要到哪种程度,才会让百姓恨到这个地步?
班婳是个很懒的人,懒得考虑太多,也懒得考虑阴谋诡计,不过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顺了,就像是已经有人提前打好了前路,只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泰州城内有我安排的人,屋子里,容瑕对趴在浴桶里的班婳笑道,夫人需要我来伺候你沐浴吗?
帮我捏捏肩,班婳双手扒拉着浴桶边缘,长长地青丝浸泡在浴桶中,水蒸气在屋子里缭绕,整个屋子的气温都在升高。
容瑕忍不住在她香肩上轻轻一咬,留下淡淡的粉色。
你属狗的吗?班婳捂住被咬的地方,伸手把穿戴整齐的容瑕拉进浴桶,看着他浑身湿漉漉狼狈的模样,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是不是想要跟我一起洗?
容瑕看到她白皙嫩滑胸口,呼吸一沉:婳婳,据说很多很多年前,神山上有一个女妖,只要见过她的人都神魂颠倒,愿意为她献上自己的头颅
舌尖在班婳耳廓处划过,你就是这个女妖么?
我是不是,你尝过不就知道了?
班婳轻声一笑,就像是点燃容瑕胸口火焰的引子,让两人的体温在浴桶中燃烧起来。
杜九?赵仲走到院子外面,这栋宅子原本是一个官员的住所,不过由于这个官员鱼肉百姓,已经被当地百姓捆绑起来扔进大牢了。他见杜九守在主院大门外,好奇地问,这次我没有看到王曲先生?
他现在脚不能行,手不能写,目不能视,哪能随军?杜九没有提王曲做的那些事,这些事提起来,只会让主公再次不高兴。
赵仲听到王曲这个话,就猜到王曲可能是犯了主公的忌讳,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他在四周看了一眼,拍拍屁股往石阶上一坐:你们都是跟在主公身边的老人,我无意打听主公的私事,只是福乐郡主与我们家有些旧缘,所以想听听她过得如何,不图别的,就求个心安吧。
我看你是糊涂了,杜九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下,郡主乃是主公的夫人,会过得不好?
老杜,咱们也算是多年的老交情了,这些场面话你不用跟我说,我也不爱听这些,赵仲苦笑,我们赵家与福乐郡主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不想跟你多说,杜九没好气道,主公对郡主有多看重,你这些年不在京城可能不清楚,但是我能不清楚么?我若是你,日后提也不提你们家与郡主当年那点子渊源,有缘无分的事情,提起来作甚?
不提便不提,主公与郡主感情好我便放心了,赵仲的脾气好,听到杜九这么说,也没有半点不悦,反而宽厚一笑,我们家那两个皮孩子,自从与郡主相处过几次后,整日里就一句一个郡主说,真不知道谁才是他们老子。
杜九嗤了一声,颇为自得道:这算什么,京城里多少熊孩子到了我们家郡主面前,都要规规矩矩行礼,你们家那两个小子喜欢听郡主的话,就不是怪事了。
听杜九一句一个我们家郡主,赵仲有些失笑,杜九究竟是跟主公的人,还是跟福乐郡主的人
但是听其他谋士说,杜九这些年在主公面前一直很得用,就连福乐郡主进门后,也对他特别亲近。大概这就是老实的人有老实活路,王曲满腹经纶,也不缺心计智谋,最后却还不如杜九地位稳固。
夫妻本是一体,郡主待见你家小子,不就是主公待见吗?杜九干脆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郡主骑射武功样样精通,你家那两小子若能学得一招半式,也够用了。
赵仲恍然反应过来,杜九这是在告诉他,侯爷与郡主感情有多好。主公的那些谋士,都在掂量福乐郡主背后势力,还在考虑班家会不会因为大长公主的缘故,不赞同主公登基。没想到杜九却一语道破本质,夫妻本是一体。
这话不一定能用在其他人身上,但是主公不同,他身边没有重要的亲人,最亲近的恐怕只有福乐郡主了。
还有主公这些日子拿出来的三军虎符,这不是郡主送给他的还有谁?若是他们早有三军虎符,何必隐忍至今?福乐郡主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都给了主公,他们这些外人又怎么能看轻这份情谊?
大军在泰州歇了七日,备足粮草以后,就听到朝廷派遣了伐容大军,打算一举攻灭所有的叛军。
容瑕这边的人马总共只有十五万,而伐容大军号称三十五万,抽去其中的水分,大概还有二十万左右。这场仗打起来,恐怕有些艰难。
班婳怀疑自己的嘴巴是不是有毒,前几天才说造反跟闹着玩儿似的,今□□廷大军就压近了。她坐在副手位置上,听完线兵的汇报后,问道,带兵的人是谁?
长青王任兵马大元帅,石晋任兵马大将军。长青王为正,石晋为副。
竟然是他们?班婳有些意外,石晋不是太子的人吗?
石家上下老小的性命都在暴君手上,石晋又岂能不从?银甲小将对石晋有几分欣赏,言语中对蒋洛的恶感更浓,他就是仗着这一点,才敢让石晋带兵上阵的。
班婳摇了摇头,对石家的遭遇不知道该同情还是感慨。
风光了这么多年,结果被蒋洛这么一折腾,真是家不家,臣不臣,甚至连堂堂相府公子,也要违背心意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