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不瞒师尊,我早在桃花源就知道了。”
其实是上辈子就知道了,但这件事总不能和楚晚宁说实话。墨燃就笑道:“走在路上的时候听梅含雪和踏雪宫的人说到了她,那时候就相信梅含雪的眼光错不了,后来留心观察,更加确定了叶姑娘不会是个男子。”
“为何?”
“师尊不曾发觉她穿衣服衣领永远拉得很高吗?都是遮住脖子的那种,制式很是奇怪,寻常人有个一件两件也就算了,她是件件如此。”
“……没注意。”
墨燃就拿那只空着的手,对着楚晚宁比划了一下:“都到这个位置,差不多这样。”
他说着,手指腹无意中虚虚地碰到了楚晚宁的喉结,那微微凸起的地方很脆弱,他忍不住在那里多磨蹭了须臾,他想,他的师尊那么狠戾,那么野性难驯,却会把喉咙这样薄弱的地方暴露在他的手指间,由着他拿捏,这种感觉太刺激。
一时恍惚,竟也忘了去看路,那剑又迅猛,待听到楚晚宁一声“小心!”,要收势已来不及,那柄重剑直挺挺地就那么撞在了一株参天巨木上。
“砰!”地一声响。
墨燃完全懵了,唯记得要紧紧拉着楚晚宁的手,焦急间他低唤了句“晚宁”,但唤得太急,耳边林木断裂的声音又那么嘈杂,楚晚宁并没有听清。
楚晚宁简直气晕,御剑御剑,御什么剑!脚踏实地地踩着屋檐跑不好吗?非要嘚瑟!
两人实打实地跌在了地上,墨燃先着地,背脊猛地撞上了碎石嶙峋的林地,虽不至于摔伤,但痛是肯定的。可他仰躺着,看满天星斗透过枝丫在闪闪烁烁,忽然就觉得很开心——
哈哈,幸好倒在下面的人是他,不是楚晚宁。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楚晚宁撞在他胸口,撞得他肋骨也跟着痛,但就算痛也忍不住想要笑,他弯起了眼睛,咧开了嘴,酒窝深深的,满是痴迷的意味。
楚晚宁一抬头就看到他这样笑着,不由大怒:“你笑什么?!摔傻了么?”
墨燃借机抱着他,把他摁在自己怀里,虽然不适时宜,但这个时候,他偏偏就想抬手去摸楚晚宁的头发。
他这样想,也就真的这样做了。
楚晚宁说的对,他大概真的是摔傻了。
“师尊……”
他揉着楚晚宁的头发,黑夜像是给了他一把钥匙,那禁锢着私密爱欲的盒子被打开,他言语里的亲昵竟是再也控制不住,泛滥成灾。
这一声唤得太腻乎,腻乎到楚晚宁先是一僵,随及心生慌乱,他仓皇拾掇起自己恶狠狠的威严:“喊什么?御个剑也能摔,好本事啊。”
墨燃轻轻叹了口气,最后又摸了摸他的头发,清清喉咙苦笑道:“师尊责备的是,还请师尊快从我身上起来吧。”
虽然他心里想的是,请师尊多在我怀里躺一会儿吧。
但这种话显然是不能说出口的。
楚晚宁黑着脸,利落地起身,顺带把墨燃也给拉了起来。
“怎么样?”他硬邦邦地问了句,“伤到哪里了没有?”
“没事。”墨燃笑了,“我皮糙肉厚,特别经得住摔。”
楚晚宁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墨燃头上顶着一朵打蔫的花,估计是摔下来的时候碰掉的,正好落在了他发顶,不由地微眯凤目:“你的脑袋……”
“有伤吗?”
墨燃抬手摸了摸,却是好好的。
“不,开花了。”
楚晚宁信手把花摘了下来,面无表情地递给他。墨燃则有些不好意思,挺含蓄挺腼腆地揉着后脑勺,笑容更是灿烂。
“……”楚晚宁转过了头,轻咳,“既然没事,那就往前走吧。”
墨燃说:“御——”
“不御。”楚晚宁忿然回首,怒目而视,“轻功!”
“……轻功就轻功。”墨燃招招手,不情不愿地把重剑收回了乾坤囊。
不过越往林苑深处去,树木就越茂密,御剑的速度其实反而不如轻功快,楚晚宁腿上功夫又好,掠地点水,行得飞快。
凉风袭面,将墨燃方才耐不住激荡的心稍稍抚平。
楚晚宁的声音忽地从前方传来,口气非常平淡,十分不在意地问了句:“宋秋桐腿上有痣,你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