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惊道:“珍珑棋局!”
楚晚宁暗骂一声,阴沉道:“又是一枚白子。”
“嘻嘻嘻,对呀,就是一枚白子嘛。”那羽民小孩瘆然抚掌道,“不然你们以为我会用真身守在这里吗?我又不傻。”
墨燃道:“你果然就是金成湖那个假勾陈!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嘻嘻,你算什么,区区一个筑基小修,也配质问于我?叫你师父来问。”
“你——!”
楚晚宁广袖轻挥,伸出纤长手指,摁住气得头顶冒烟儿的墨燃。抬起眼帘,他冷声问道:“阁下所谋,究竟何为?”
那羽民晃荡着双腿,明明已是个死人了,却因为受到禁术操控,像是牵线木偶一样不住做出各种花样。
“我谋的呀,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晚宁声音更凉:“那阁下为何几次三番要取我徒儿性命?”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可凑巧要你小徒弟的灵核来完成呀。”孩童笑眯眯地说,“千怪万怪,怪他灵核奇佳。甚至比宗师你都要好得多。在金成湖我就知道,他是绝妙的木灵精华,若非如此,恐怕我更中意的还是宗师你呢。”
他讲话油腻腻的,如此稚嫩的嗓音,言语间却又是成人腔调,不由地令墨燃大为恶心,怒道:“我要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你抓住,就他妈立刻自爆灵核,你想都别想碰我!”
“我也没想碰你呀。”小孩子还是那副气死人的甜蜜腔调,“我也是逼不得已才追着你跑。世间男子均爱美人,你师尊长的比你好看,我更乐意碰他。”
“你!!!”墨燃毛都要炸了,“就你个连面都不敢露,整天拿白子当傀儡的丑东西,你也配碰我师尊?”
但那小孩子白了他一眼,似乎压根懒得再搭理他,扭头又盯向楚晚宁:
“楚宗师,当初在金成湖,我就劝宗师莫要再追查下去。但宗师偏偏不听,叫我好心痛呢。”
“既然我已知晓此事,哪怕阁下不再对墨燃下手,我亦会究查到底,决不姑息。”
“噗,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小孩沉默一会儿,笑道,“怎么你们这些大宗师,都这么一根筋?……好,既然楚宗师不听劝,那就走着瞧吧,我其实也想看看是你的天问厉害呢,还是我的禁术强悍。”
楚晚宁剑眉怒竖,阴沉道:“阁下所图,当真非要滥杀无辜至此吗?”
“天下之人皆如淮南之枳。”
“何意?”
“酸呀。”小孩子咯咯笑了起来,“酸死了,这些死鬼烂人,一个个酸的很,让我讨厌,恨不能捏扁了,统统踩烂掉。”
墨燃:“…………”
楚晚宁声音里满是杀气:“阁下当真,无药可救。”
“宗师觉得我无药可救,我还觉得宗师无法可医呢。原本道义就不同,何必纠结于此。”小孩摇头晃脑道,“宗师就当是与我在下一盘棋,金成湖那一局算你赢,桃花源这一局,宗师既已找到了始祖深渊,见到了我这枚白子,我也是黔驴技穷,得不到你身边的小徒弟啦,自然还是算你赢。”
他顿了顿,眼睛倏忽眯了起来,明明是在笑,却挤出了更多血浆。
“不过,你可得护好他了,我倒想看看,宗师能护得他一时,但能不能护他一辈子。”
“……”
“至于这始祖深渊下的秘密,二位最好还是不要走漏。”小孩子说着,指尖不知何时捻出了一枚金红相间的羽翼。
墨燃愕然道:“这是桃花源充当货币的金羽?”
“不错。”他微笑道,“此种金羽已散布在桃花源各处,若是二位保守秘密,自行离去。桃源中各位便就可安然无恙,但若两位不乖,要把我的行迹公之于众,这些羽毛上附了羽民怨气,虽不能要了那些修士的命,但也能散掉他们大半修为。”
墨燃震怒道:“你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
“那不然呢?”孩童惊奇道,“难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般愚蠢粗暴?”
墨燃:“……”
真、真的气死他了!!他承认他做事是不太会绕弯子,也不懂那么多进退算计的道理,可被这小畜牲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他就很想召出见鬼呼这畜牲一脸,让对方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愚蠢粗暴。
“楚宗师,说与不说,你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就算他们知道真相,但届时修为大损,恐怕也不会感激楚宗师除魔卫道。”
楚晚宁冷冷道:“你方才也偷听到了,我原就不打算现在惊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