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了下来。
青园里虽无四季,天气却变化无常,方才也许晴空万里,转瞬便可能被大雨填满这一方天地。
文圣庙内虽不会被雨水笼罩,此刻却也是被金光塞满。
数万年前的恐怖存在,此刻以缥缈的法相出现在二人面前,金辉渐浓,法相也愈发清晰。
面对自家祖师,何安在毕恭毕敬行儒家门生礼后,便保持行礼姿势不敢多言语。
宁如意虽只是挂着儒家门生的虚名,但好在圣地出身,识得大体,礼数自然不比何安在差。
约摸过了十息,传说中那位至圣先师的法相彻底凝实,慈眉善目,却也有种极尽人上的尊上气质,至圣先师先是一声悲叹,视线落在何安在身上,又是一声轻咦。
“你且上前。”至圣先师轻轻勾了勾手掌,似是一位慈祥的长辈呼唤着自家孩子。
何安在略作迟疑,而后缓步上前,行礼道:“弟子何安在,拜见先师。”
至圣先师露出一丝笑意,手掌轻轻搭在何安在的脑袋,道:“我只是那位大人留在庙里的一缕神念,你二人无须拘谨。”
话虽如此,那也是自家祖师的神念,先不论实力几何,就单单这身份而言,就叫何安在二人也不敢真个就放松下来。
“第十世了啊。”至圣先师见二人还是紧张,也不勉强,望向庙门方向,自顾自的叹息起来,“林一清?这便是你这一世的化名?”
文圣庙外,林一清百无聊赖地坐在石阶上正躲着雨,泠月儿不知踪影,想来也是,在锁龙井下面蛰伏颇长时间,估计憋坏了。
正当林一清感叹这天气跟孩子脸似的说变就变时,似是感受到什么,猛地回过头,骂骂咧咧道:“你个老家伙,人我给你带来了,你就别叨叨我了。”
至圣先师无奈轻笑,目光收回来,望着何安在道:“小家伙,你现在是不是很多疑惑?”
何安在眉头紧锁道:“是,容弟子斗胆一问,您方才说自己是至圣先师的神念,那敢问先师现在何处?”
宁如意心头一惊,赶忙向前两步,秀手捏着何安在的衣摆用力扯了几下,连连使眼色。
“啪……”
先师神念手中竹简落在何安在的脑袋,力道不轻不重。
“这一下是罚你大不敬的言语。”明明说是大不敬的话,先师神念却没有动怒,反而捋着胡须,笑吟吟道:“至于先师去向,我只是一缕神念,对此知之甚少,不过,连林一清都还在活蹦乱跳,我想大可不必担心先师。”
“阿嚏……”许是坐着不太舒服,林一清换了个姿势躺在石阶,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我着凉了?”
随即他又摇头自我否认道:“我怎么可能着凉。”
“可是,如今天下大乱,九州遭遇外敌入侵,九州圣人都在浴血奋战。”何安在急切道:“先师他……”
“先师自有打算。”先师神念打断何安在的话,说道:“你要记得,欲成大事,就不要把眼光局限于表面。”
何安在茫然,“弟子愚昧,还请先师解惑。”
反倒是宁如意听闻此言,凝眉苦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