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曼和紫香虽被人拖着出去,可嘴里还在哭着喊道:“娘娘饶命啊!娘娘饶命啊!”
此时婉嫔却别过脸去,仿佛极是生气。
一下一下沉闷的棍棒打在她们二人的身上,婉嫔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颤一颤。
隐于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起,然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的疼痛来。
二十大板下去,灵曼和紫香的屁股上那几层薄薄的衣衫均已血迹斑斑。
沉闷的棍声终于停止,几上粗壮的太监如同拖破布一样把她们二人扔进了房间。
可紫香却执意让他们将灵曼也抬到了自己房间,自己是这一宫的掌事宫女,有独立的房间,床亦要比几个宫女挤一间的大上许多。
灵曼本对紫香还有些怨气,这下已是半分怨气也消失了去。
二人趴在紫香柔软的床上,方十四岁的灵曼脸上还挂着泪水。
紫香忍着痛伸手轻轻握了握灵曼的手,“灵曼对不起,都是我害的你。”
灵曼脸上还挂着泪,却民勉强挤了一丝笑道:“没事,你也挨了板子,咱们谁都猜不透娘娘的心思啊。”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二人吃力地趴在床上均抬起头看向门口。
进来的正是小太监刘生,“紫香姐姐,灵曼,娘娘让我给你们带了上好的疮伤药来。”
紫香伸手取过药,“替我谢谢娘娘吧!”
刘生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这边二十大板方停歇,那边一身明黄,玉带束腰的翩翩男子已经踏进了平乐宫的院门。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陈帝伸手扶起婉嫔轻声道:“今天婉嫔格外明艳动人,可有什么喜事?”
婉嫔轻笑一声道:“臣妾日日在宫里,从无任何烦心事,那不就是喜事么。”见身边亦有几个宫女在,又道:“只是臣妾极珍爱的那只篓空金碗却让紫香弄坏了。”
陈帝微微一停,立即便意识到她此话中的意思,轻笑道:“只不过一只碗罢了,回头朕让内务府多打几只给你又有何难。”
婉嫔轻笑道:“算了,那碗是臣妾进宫的陪嫁之物,再打造几只又废时又废银子。皇上,臣妾下行听说蜀州等三州遭遇百年一遇的大洪难,可有其事?”
陈帝轻叹道:“唉,正是啊!这三州受灾民众加起来多达十万余众,如今难民又有许多转移到其他地方,在当地烧杀抢掠,当地百姓苦不堪言,朕心实忧啊!
“那皇上,可是要派大臣前去赈灾?”
陈帝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惠王兄送宁雅棺柩去西域仍未回来,否则派惠王去再合适不过了。”
婉嫔轻点了点头道:“此去西域本就路途遥远,而惠王爷又自愿在西域为宁雅公主守灵三个月,这一来一去本就要花去大半年时间了,又兼惠王如今更是寄情山水,这一路走走停停的,到京城只怕也要年底了。”
“朕已命人送去书信,让他务必尽快回京。只不过,朕这位王兄一向淡泊仕途,待他回到京城,只怕不是七月也快要入秋了。可三州的那些难民百姓们等不起啊!”
婉嫔见四周已剩下她与陈帝二人,便轻声道:“臣妾那伯伯,定会千方百计让自己的人揽下这份差事。”
陈帝道:“每次赈灾,朝廷都要拔下大批银子,可这银子多半是进了那些贪官的口袋之中,最后能分到每个老百姓身上的,十之能留下有二便已是最好的了。”
婉嫔立即道:“皇上,那难道真的要让那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臣们这般揉虐老百姓吗?”
陈帝轻轻揽住婉嫔肩道:“小慧不必胆心,此番朕早有安排。朝廷拔下去的银子,一分都不会少,悉数会用到难民的身上。”
后宫不得干政,婉嫔自不会再深问下去。
何况在她的心中,现下与陈帝之间只不过是一份契约罢了。
从婉嫔的平乐宫到上朝的大殿之间,必要经过御花园。
而此时,肖公公正安静地跟在陈帝的身后。
陈帝将肖公公叫到自己跟前小声问道:“辰妃的兄长胡令云如今在何处?”
肖公公回道:“胡公子现正在蜀州一带,胡公子不亏是胡敏大人的公子,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的手下已有了大批心腹,更是收罗了晋侯爷之党名单以及诸多罪证。”
陈帝点点头,又在肖公公耳边耳语了一番,只听得肖公公满脸堆笑,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