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幽见三人跪在面前,面色反倒缓了,连连点头道:“难得,难得,不想你三人竟是忠义之士。那楚三虽一心要谋我,我也敬他是个人物,否则三位义士怎会甘心服他。也罢,我便给你三人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就手中三柄长剑向地上一掷,道:“你三人拾起此剑,我等再来比过,若我夺不下三位的长剑,哪怕少夺了一柄,便饶了你三人如何?”
这三人原以为得罪了盗幽,必死无疑,哪知竟有生机,不由得又惊又喜。
高个男子缓缓道:“盗君,我等身份被你识破,纵是死了也是甘心。盗君虽是容情,但马上动起手来,我等可是要拼命了。”说到这里,就往林外诸盗身上瞧去。
盗幽笑道:“我知道担心有人为难你,盗幽在此立誓,就算我死在你三人手中,谁敢阻你们逃走。我手下千骑万士必要寻他的麻烦。”
强盗哄然道:“敢不奉盗君号令。”
高个男子面上一喜,道:“既然如此,莫怪我三人无礼了。”将地上长剑拾起,三人各自持了一把。
盗幽仍是懒洋洋的,仍像是宿醉未醒,斜乜着眼道:“三位义士此番可准备好了?”
三人齐声道:“盗君只管出手。”
盗幽笑道:“好。我数三下,若不能夺了你三人手中长剑,就算我输了。“话音未落,长臂一伸,就将一名门客的长剑夺了,端得是出手如电。
秦忘舒暗叫道:“这人出手如此快法,难怪刚才盗了三人令牌,三人也是一无所知。“
就在盗幽伸臂出手之际,另一名门客挺剑便向盗幽刺来,而高个门客,却是纵身急退,这二人所站方位与盗幽恰成一条直线,这意思就再也明白不过了。
原来那门客阻在盗幽面前,就是要挡住盗幽,好让高个门客撑过这三下,这三人不曾交谈一言半语,却是心生默契,也是极难得的。
盗幽口中叫道“二。“左手再一晃,就将那门客的长剑夺了。秦忘舒刚才不曾瞧清,这次运用真玄,将目力运到极至了,才勉强看清盗幽的动作。
原来盗幽夺剑取物,不光是一个快字,在他出手之时,手指青光微闪,似乎暗藏某种奇妙法诀。秦忘舒至此恍然,原来盗幽夺剑取物这一式,就好比自己的儒门射艺,竟是大有名堂的。
秦忘舒在心中反复存想,若是盗幽用这盗术来夺自己的战刀,自己能否保住?想来想去,也只有一成把握。唯一的办法,就是不让此人近身,或是抢先动用唯一刀法。但就算如此,自己失手的机率也有七成。
只因盗幽身怀盗术之奇之妙,已出世人的想像,盗幽凭着此术,世间的玄功之士只怕都是难逃,唯有冲灵登玄之士,必然另有妙术应对。
那门客虽被盗幽夺了长剑,兀自不退,就横在盗幽面前,一心要保身后高个门客周全。
盗幽这时口中已说到“三“字,左手将这门客一推,此人就算是铁桩铜柱,也禁不得这股大力,顿时腾云驾雾而出,盗幽向前大跨一步,一步竟是三丈,这身法步法也是与众不同。
高个门客退得已是极快了,可惜盗幽说到便到,二人之间,也就是差了七尺罢了。就见盗幽猛地长臂一伸,那手臂一声爆响,竟长出半尺去。可惜虽是竭尽全力,离那高个门客的长剑,仍有数尺的距离。
群盗在盗幽连夺两剑时,自然是彩声如雷,可瞧见盗幽最终未能夺下第三柄长剑,立时就住了口,人人丧魂落魄,倒比那盗幽还要沮丧三分。
高个门客手中牢牢握紧长剑,面色阴晴不定,盗幽三声已毕,长剑犹在手中。但毕竟是耍诈在先,盗幽若是改口,自己也无法辩驳。
盗幽立在那里怔了半晌,喃喃道:“定那中午那沽酒的小娘子欺我,在酒中掺了水了,酒性不足,这力气也就差了一分。“
便将手摆了摆,叹道:“你三人去吧,我盗幽技不如人,只好认命。“
秦忘舒心中亦替这盗幽可惜,此番争斗,分明是三名楚三公子的门客使诈,但盗幽却不以为然,此人胸襟之阔,不知愧杀世间多少小人君子。
秦忘舒暗道:“若与此人失之交臂,则是忘舒终身之憾。“
高个修士等三人见盗幽守信,无不大喜过望,今日这三条性命,算是白捡回来了,三人一言一,向盗幽一揖,急急出了林子,上了马匹,扬鞭离去,诸盗只当没瞧见一般。果然无人拦阻。
秦忘舒忽觉一道冷电般的目光扫来,盗幽盯着秦忘舒,眯着一双眼睛道:“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