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沈从安这句话时,他给我的只有两个字,他说:“陈舒尔,从前你没资格管我的事情,现在同样也没有任何资格,你的位置从来都不会有变。”
我听到他这句回答时,干干笑了两声,我说:“那就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是啊,我是谁啊,从一开始我就是你别有用心捡回来的武器,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我怀了你的孩子,我也依旧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已,亏我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对于你来说是不同的。”
沈从安只是沉默地听着,有一半脸被阴影罩住,看不清楚他表情和脸,屋内静悄悄,好像是一瞬间的事情,我们都没有说话了。我视线落在不断被风撩起的白色窗帘上,望着窗外的景色呆。
当我以为这沉默会地老天荒没有尽头时,他说:“这次就当是我欠你的,一切都等孩子出生再说。”
我说:“这是你第一次说欠我。”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起身喊来了护士给我换点滴,他拿着手机出了门,不知道是去给谁电话。
我坐在床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底的某一块正在一点一点塌陷,不疼也不痒,但是难受。他应该是给那名字叫秋霜的女孩子电话了吧,因为在他送我过来的过程中,他新助理不断来告知他,有电话需要他接听,很急。
他新助理虽然没有说名字,可我也知道是谁。
之后,晚上在这里陪着我的是他的新助理,而沈从安不知所踪。
他助理在照顾我时,非常谨慎,似乎怕一个不小惹到我,仿佛我是什么吃人的怪兽,可我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恐怖,除了对他爱答不理以外,便睁着眼睛望着一旁的药水滴着。
一直到下半夜时,他助理出去接听了一通电话,我有点口干了,刚试图去床头柜上拿水杯,手才触碰到杯身,我听到开门声,回头去看时,李琦站在门外。
这让我有点意外了,他不是在家里养伤吗?怎么大半夜来了医院。
他站在门口看了我好久,才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便推门走了进来,顺带着将门给关上。
他的出现反而让我有些不自然了,以前虽然隐约知道他对我的不同,可从来没有被拆穿过,可以装装傻,只是现在再装傻也难以回到以前。
屋内太静了,我只能清清嗓子,说:“我没事,只是小毛病。”
他坐在了我床边,眼睛静静地落在我身上。
我见他不说话了,便只能主动询问:“你身上的伤怎么样?”
他简短回答:“好了很多。”
我笑着说:“好了很多就好,以前我受伤了,都是找那医生给我弄,疤痕都没有。”
我的没话找话,反而让气氛更加尴尬了。
李琦始终安静地坐在那看着我,我被他看得背脊都有些麻了,只能无奈对他一笑说:“我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李琦说:“听说了。”
我笑得挺无所谓说:“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那个人的存在了,是怕现实会让我绝望吧?”
李琦摇头说:“我没办法和你说,是因为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
我说:“你不用和我说,现在我已经全都知道了,现在我还真是挺感谢你以前对我的隐瞒,当现实揭露在你面前,原来有些难受,可以让你说不出口。”我下意识捏住被子,轻声问:“那名叫秋霜的女孩子,在我没回来之前,是不是很得沈从安宠爱。”我想了想,又说:“算了,我不想为难你,我只是没料到,自己有一日会遭别人暗算,可这个亏,好像还真闷着,沈从安将她保护得很好,我根本接触不到她。”
李琦说:“我今天来,不是和你谈论这些的。”
我抬脸去看他。
李琦说:“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我愣了几秒,我说:“李琦,我们之间没可能。”
他也愣了几秒,几秒过后,他眼睛内隐藏着的期待,渐渐落寞脸下来,他笑着说:“其实我根本没有抱什么幻想,你会答应,只是不甘心还想试试。”
我说:“我们始终是朋友,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无论生什么事情,这个定位都不会改变。”
他说:“既然是这样,那我问你,朋友的话你听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早就明白了他要说什么,我笑着说:“我有自己的判断,李琦,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我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就一定要得到,尽管上面沾满了碎屑和脏物,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