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说来说去,过去的事谁又可知。”姜夏打断了她的沉吟。
老婆子并不在意,转头朝窗外的黄沙望去:“西域渐渐起了传闻,神玥垂泪,都说这一滴泪是为三十六国百姓而流,是与否,既不是我们能晓得的,亦不是我们能评说的。”
姬洛顺着老人的目光望去,东方渐渐泛白,不迭想:神玥有自己的道。她心有大善,但也并非从不杀人,只是更多着眼于大局,不为小节所拘,深谙以战止战之法。按察西阿婆的说法,她一个人无力终止所有的战争,但却尽最大的力量来保护弱者,相互制约庇佑了小国,却也破坏了大国的利益,自然是招人恨的。
好坏对错,并非他们这样的路人,可以随意指摘。
姜夏一直盯着姬洛的眼睛,似已读出深意,可真当那人转头要四目相对时,他却又匆忙避开,只落眼于剑上的寒光,扯动嘴角:“舍小保大,有时候为了达到更好的结果,牺牲在所难免。”
“你是说西域诸国,还是说这里的人?又或者……”姬洛却追着他讨问。
姜夏缄默,只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谢叙弄不懂他俩在打什么哑谜,便也不瞎掺和,而是把屁股下的羊皮垫子拖了一把,挨到察西阿婆的身边,支着下巴问:“那个絮珠……长老,就没想过破坏石像?”
“小孩子就是好奇心重,”老阿婆亲切地搂住少年的肩,“活祭都死灰复燃,若是能够,她还会留着那尊石像吗?屹立不倒,自有守护的东西。”
姜夏留了只耳朵听他们说话:“是那些蛇!”
“你们见到了?”
姬洛点头:“交过手。”
“那可是剧毒!”老阿婆骇然,医者父母心,当即招呼人伸手过来探脉。直到姬洛回答无事,她才长舒了一口气。
姜夏倒是更在意之前察兰和絮珠长老没有回答的问题:“蛇是神玥留下的?”
“那倒不是,是控蛇女的。”
“控蛇女?”
老阿婆答道:“对,一个自称来自滇南的女人。当初随神玥和恩公一同来拜月湾的还有一男一女,她便是其中之一。”
“还有一个男人是谁?”
“关于控蛇女,你还知道什么?”
姬洛和姜夏一前一后发问,老阿婆本想按先后答话,可姜夏已顾不得失态,从角落里跃出,两个箭步上前,一手提着寒铁剑,一手揪住老人的胳膊,又问了一遍,红了眼睛:“那个控蛇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