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总是看人脸色,眼有怨气的小王爷,后来事事谦卑、稳重的文王,再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国监大人。或许他总是能够找到栖身之所、独有的活法,但却不懂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萧允文。
如今因为唯一信任的人惨死,他变得喜怒无常,而或者这个他才是真正的萧允文,但不管是源于何种原因,苏逸之却不会再有一丝的怜悯,说:“我说过,我回来是为了他们的活路,但你先杀云季尧在先,而后又刻意避轻就重,由着田敏诬陷林家军!此番你还说找好替死鬼,可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他们活着……”
“活着?我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可以活着……他们不配!”萧允文说:“云家是秋氏后人,却背弃了南瑜国,只求自己的儿女活着!如果当年他们可以挺身而出,启动神器,我们南瑜国就不会亡国灭族,而我就不会是罪国后裔,我娘就是最尊贵的公主!说到林家……更是该死,一群毫无战意的老弱妇孺他们都可以杀,难道我就不可以杀他们吗?”
生于乱世,身不由己,却因立场不同,结下这多少代的恩怨情仇,苏逸之无奈叹息,想起耶律宏的愤世嫉俗与豁达,说:“林皇后也是林家人,你又为何护着她这么多年?”
萧允文明显的一颤,不露痕迹的看了一眼玉凝,说:“那是我的事!苏逸之,你我之间合作只怕是难以继续,显然我是养虎为患!告诉我,玉玺在哪里?”
苏逸之看着萧允文眼中的仇恨与贪婪,想起当初琳琅说鬼修不过是仇恨与亡灵的化身,如今想来似乎也渐渐能够明白,不禁也觉得他有几分可怜,怪不得南帝冒着风险与他一起疯。
他渐渐起身,说:“据说,这个女人是北帝一直想要的人,城门一战,她的死已经传开,想必北帝不会就此罢休!”
“呵呵……那他倒是来抢啊!生,就不是他的人,死了,更加不可能是!”萧允文说:“苏逸之,你和萧允明简直是一模一样,一面与我合作,一面却设计于我,你们所有人都会出卖我!”
“此心同彼心,打从一开始,你本就不过是利用旁人,算不上合作!”苏逸之毫不畏惧那把剑在自己后背,说:“我们不过力求自保,不任人摆布罢了!我以前说过,我是个商人,真正的合作,是待价而沽!”
“待价而沽?”
“不错,我曾经说过……那两样东西换他们的命!但是……我手上的终究是死物,毁不得也少不得!既然你杀了我的人,那我也唯有毁了你的,这不过是平等交易!”苏逸之说:“对了,龙行宇不识好歹,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敢杀我,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如此对我,即便是……皇上或四国皇族,当然也包括你……这一点你必须清楚!”
萧允文的剑又近几分,笑得癫狂,说:“如果我就杀了你呢,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你大哥死了,你也该死,你苏家全都该死!”
苏逸之冷冷的说:“那你便杀了我,我敢保证你所有在乎的东西,血统、皇权,你一样也得不到!你很清楚,我的行事作风,江山是谁,皇帝是谁,都于我没有关系!”
“反了不成!”南帝一身怒吼,继而全是跪地叩拜求饶的声音。
随之听到南帝喊着王少林的名字,继而大殿之门就被强行用力的推开。
一阵强烈的光照进大殿,南帝看着萧允文手中的剑,说:“够了吗?”
萧允文丝毫不惧,而王少林也机敏的关上了大殿之门,不至于将屋内的秘密泄漏而出。
他说:“玉凝死了,他杀了玉凝……”
南帝震惊的看着萧允文身后一动不动的尸体,不可置信的看着苏逸之,说:“逸儿,你怎么敢?这是天牢里的人,你居然敢杀她?你找我那手谕说要进天牢,难道就是为了杀她吗?”
苏逸之淡然的说:“而且是他出尔反尔,杀了云季尧,我不过是给他忠告!”
“忠告?哈哈……你杀了龙行宇也是为了给我忠告吗?还是说,你回来根本就是为了复仇!”萧允文放下那长剑,说:“别演戏了,从你苏逸之回来短短数月,就惹出了这么多事,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盘算着什么?”
南帝本就不知各种细节,虽然知道苏逸之定然在执行某些计划,一些能够让望儿顺利回归的大计,故而对他的要求都是有求必应。
但此番进天牢杀人,实在是亵渎皇权,更何况还杀了玉凝,又让萧允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故而也有些慌张。
毕竟是一国之君,曾经的四国之主,南帝说:“逸之,于公你杀了龙行宇,本就该一命赔命;更何况你还杀了这个女人,你要知道,她是牵制北军多年的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