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年制琴无数,为得不就是这个疤带来的伤吗?
他放开了她的手,却顺势扯下了她的人皮面具,说:“为什么要回来!”
云若飞看着他手中的薄皮面具,心知无论是她还是心都在无所掩饰,早已泪流满面的说不出一句话!
曾经想过多少绝情的话,也想过多少故作潇洒的姿态,如今却统统都忘了,只是像以前一样,只要遇见他苏逸之,她就蠢笨的像个无知小孩,无所适从!
苏逸之与她虽然隔着一步之遥,却终究有着十年之别,彼此都不知如何去说更多的话,终究这也并非一场久别重逢!
苏逸之故而极度克制地说:“我让人送你去别院,你原路返回!”
“我不要!”云若飞依旧低着头,却倔强的违背苏逸之的话。
“萧允文做这么多事,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快离开这里!”苏逸之准备去开门,却不曾想听到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让他像以前一样改变了原来的想法!
云若飞看着那熟悉的背影,说:“有你在,又有什么危险!更何况你的计划,如今怎么可以因为我的出现而有变化!”
苏逸之曾经因为这句话以为是她的托付与信任,可到了最后却并不尽然,想起过去与现在,苦涩的说:“你何时开始这么相信我了?”
一句无关痛痒的话,又一次深深的刺痛了云若飞的心,让她不知如何辨明,也不懂如何解释!
苏逸之明白了她的沉默,说:“如今箭已在弦上,不可能去改变,但你绝不能被萧允文现!”
“我回来没想过改变什么,你的信我看得很清楚!”云若飞刻意顺势理解,说:“可……此事过后,你又打算如何?是做这功勋卓著的造王者,还是……继续做一个闲云野鹤的消散王爷?”
苏逸之没有回答,心里是喜是悲他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说:“让双儿带你走……”
“去哪?北冥山吗?我知道,所有都是你的安排,可你究竟打算给自己安排怎么样的后路?”云若飞上前一步,追问苏逸之!
他转身绝然,却依旧有着令人惊艳的姿容,说:“无论如何,那是我的事,我的以后,究竟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四个字是那么有道理,有道理到让人哑口无言,却心痛万分,与己与人都是利刃,于过去于现在都让人百口莫辩!
云若飞看着那曾令他朝思暮想的脸,听着他说出了自己原本设想之中最想说得四个字,心中不免自哀,他们两个人,由始至终都是他苏逸之掌控着缘深缘浅、情深义薄甚至关联与否!
可以前若是不知他的情深,或许这话不过只是再添一伤,但知道了那么多的言不由衷与事与愿违,云若飞又如何能够轻易被这虚假的伤而击打退步,尤其还要她真的没了关系,看他给自己残酷的折磨!
他是苏逸之,富可敌国的绝世公子,从来只有天下人欠了他,他何曾亏欠过任何人!江山一定,大仇得到,他怎么可能继续亏欠萧允明或者白铭!
她说:“当然有关系,你的命是明王以命相换,我答应过他……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活着!”
“即便有关系,早在十年前,他死了,这个关系也就断了!”苏逸之一语双关,不是不懂她的痛,只是不愿她卷入其中,深陷萧允文的陷阱再添伤害,毕竟她已是通缉犯又是四国恶灵!
故而旧事重提,又说:“更何况,十年前你为我安排生死之时,何曾告诉过我?”
她说:“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听你的安排……萧允文与我有深仇,我理应在这……”
苏逸之看着如此倔强的她,自嘲一笑,说:“你重来就不信我!”
“我……”云若飞不知如何回答,因为她重来没见过这样的苏逸之!
无情叩门,他轻而又轻的声音,在此时却似乎犹如洪钟,隔断了他们之间的哀怨,也提醒了他们这最后的复仇已然开始,谁也摆脱不了,谁也停不下来!
云若飞无奈一笑,苏逸之方才现彼此都在无退路,而她也不在是当初那个总是跟在自己后头,笑得羞涩清灵的女孩!
看着她蹲了下去,捡起那红玉冠,又看着她一步步走来,心中却第一次感到彷徨不解!
她踮起脚尖,小心的为他带上冠,虽然彼此淡然到似乎忘记前尘,但比起他心中此时的千军万马,他似乎感觉到了她前所未有的平静!
即便是他所求,可这源源不断的失落与不安,又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