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一定是有人为元先生您的气度折服,故而不由自主露出仰慕的笑容!”穆易赶紧说,“您的发言既言简意赅,又那样接地气,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任谁都会免不了会心一笑的!”
“上上次让我讲话,我说‘多吃饭,少说话’,也是有人在笑我。”元岳再次举例,他这方面的例子似乎很多。
“那一定是因为冯伯父正要在您后面讲话,被您这句话说得全憋回去了。”穆易欢快笑道,“哈哈,您坐在中间,没有看到他那张脸,都憋成茄子啦!”
“那上上上次——”
“别上次了,你想笑死我呀?哈哈哈。”祝弃笑得肚子都疼了,“你怎么没有话说。上次是谁废话写了满满一纸鹤,最后连电话号码都写不下的?”
“那又不一样。”元岳不服气,“我面对你的时候,有好多好多话想说,还想说好多好多遍。但面对另外一些人,我就是没什么想说的。非要让我说,这不是难为人吗?”
想了想,他似乎灵机一动,眼睛一亮:“今天晚上,你跟我一起去。这样,我说话的时候只看着你说,就不用担心说不出什么了!”
祝弃吃惊:“你要对我说什么?”
“就说平时对你说的话啊。”元岳的表情无辜极了,好像一点都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正也没人规定我必须说什么。我之前看到一部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当着好多好多人的面,对女主角说我经常对你说的话。女主角感动极了,都哭了呢。”
“靠,我现在就想哭,真的。”祝弃怀疑元岳这家伙是故意的,“你老实说,刚才我说你呆,你是不是记仇了?”
“……真的不去?”元岳好像一只吃不到奶的小狗,清澈的眼睛里全是委屈,让人心都要化了。
祝弃移开目光,硬下心肠:“不去!”
元岳低落地点点头。穆容忍不住面露不忍,她实在是个很心软的女孩子,总能设身处地体会到他人的痛苦与悲伤。
元先生大概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宴会,他的辈分实在是高,每次都跟一群老头老太太们坐在一起。穆容回想起之前几次自己看他时,他都一个人闷不做声地吃菜,偶尔才对别人的话点头或摇头。当时自己只觉得隐机者这高深莫测的样子真是帅极了,但不曾想,元先生其实可能是很闷很无聊的呢?
她几乎同情起元岳来了。
然后,她便看到失魂落魄的元岳抬起头,示意她跟自己出门。穆容猜测元岳大概是要询问庆功会的具体情况,还有剥皮匠的处置后续,便嘱咐弟弟陪着祝先生,自己跟着元岳走出门去。
孰料,刚走出门,元岳的话便击碎了她所有的猜测。
“你的检讨书写得非常好。”元岳诚恳地看着她,“等会儿帮我写一份讲话稿,可以么?”
门内,祝弃等到元岳与穆容出门,若有所思看了穆易一会儿,忽然一笑:“小穆同学,我跟你打听个事呗?如果我想问一个不怎么合作的人问题,应该怎么让她老老实实回答呀?”
第74章暗流又生
穆易毕竟年轻,听到祝弃如此问,想也没想便道:“那办法可就多啦!祝先生,您有什么需要问的,让我来——”
“还叫我祝先生,太生分啦!”祝弃笑眯眯地瞅着穆易。
说来十分奇怪,祝弃脸上明晃晃的一道伤疤,本应是十分骇人的长相,但穆易却只觉这一笑满室生辉,连窗外的阳光仿佛都明媚多少。他晃了晃神,说话也不如往日流畅,讷讷道:“好,祝、祝哥。”
“这就对了。”祝弃把桌子上摆着的水果塞给他。穆易拿在手里,指腹擦着上面的纹路。他之前从未仔细观察过祝弃的脸,此时偷偷看了一眼,只觉这人长相远远超出自己想象,然而两人独处,毕竟不敢多看,心中莫名生出几分紧张。
“我就是随便一问,你紧张个什么劲啊!”祝弃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元小呆,还罚你写检讨的。”
穆易早就听到祝弃叫元岳“小呆”,觉得这个外号真是有趣极了,终于忍不住“噗嗤”乐出了声。随着这一笑,之前莫名的尴尬也渐渐褪去,他认真想了想,答道:“这件事不难,办法有很多。我们家的幻术就可以做到,元先生会的办法就更多了。”
“有没有普通人也能做到的法子?”
“法器就可以。我们家有一串勾魂铃,摇一摇就能让人听话。”穆易道,“还有蛊虫也可以。江南做药的甄家会配药,吃下去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啧啧。”祝弃羡慕地说,“那你们大马路上找个人,随随便便不就把人家银行卡密码套出来了。”
“这可不行,大马路上有监控嘛。而且我们有规矩的。”穆易打了个哈哈。有了他们这等本事的人,早已不屑用这种伎俩。他们有着更稳定、更安全也更高效的赚钱方法。
如今的时代早已不同于过去,只要有本事,就能活得很好。
“那你们可要把那些铃铛呀、蛊虫呀之类的东西看好,万一落到普通人手里,可就得天下大乱了。”祝弃伸了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说起来,我还真想瞧瞧呢。”
“勾魂铃被父亲藏起来了,不过我编的草铃铛也差不多,虽然只能用一次。”穆易看到祝弃一脸艳羡,心中陡然生出几分自得。他们穆家的勾魂铃也是大大有名,虽然还没有传到他的手里,但他早已翻来覆去将勾魂铃研究透彻,还跟姐姐一起开发了“草铃铛”这种一次性法器,虽然远远比不上元岳的纸鹤威力惊人,可在同辈人之间,也是十分值得称道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