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弃故意深呼吸。他本以为祝语霖也会与他争抢氧气,孰料祝语霖只是瞪了他一眼,保持沉默,别开了目光。
“喂,你怎么突然转性了?”祝弃忍不住问,“是不是没力气了?你不会快死了吧?”
祝语霖闷闷地咳嗽了一声,她确实已经有气无力,但被祝弃这么一说,是个人都能生出气,立时昂起脑袋:“你胡说什么?我一定能活下去,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做呢!”
祝弃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噗嗤”笑出了声。
祝语霖恼羞成怒:“你少看不起人。那个把我关起来的李老头子,终于让我抓住了把柄。这次只要我不死,他一定会被抓进去。”
祝弃一愣,猛然意识到什么:“你拿到了什么证据?”
祝语霖警惕道:“你想干什么?我才不会告诉你。”
祝语霖为什么要对付李福,祝弃可以猜出一二。因为他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为了同样的目的。但是,祝语霖手中能拿到什么证据,他却有些拿不准。
他在李福手底下混了这么多年,直到现在都不敢说有什么进展。要是祝语霖这丫头一上来就拿到重要证据,自己这脸往哪里搁?
祝弃摇摇头,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
咳嗽总是具有很强的传染性,祝语霖又忍不住咳嗽起来,一张小脸被冻得煞白,此时又咳得通红。
“哇,你还行不行,快不行的时候说一声啊。”祝弃道,“我好离你远点。”
“你才不行。”祝语霖怒。
“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乱咒人呢。”祝弃充分演绎着什么叫“严以待人”,还抖了抖身上的防晒衣,“我行着呢,一点也不冷。”
祝语霖已经无话可说,咬牙切齿:“你有本事,就过来放开我。”
祝弃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摇头:“我怕你抢我衣服。”
“那是我的衣服!”
“穿在谁身上就是谁的。”祝弃继续将无耻进行到底。
祝语霖气急了,反而冷静下来,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
她隐隐有所预感,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定定看了祝弃一会儿,她没有质问,没有咆哮,只是说:“你抢了我的家,为什么要反过来恨我?”
祝弃没回答。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自己是爸爸的孩子。”祝语霖说,“你恨他抛弃你,也恨我骂你。可是,那些本来就不是你的。你跟爸爸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没有抚养你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