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已经完全扣好,冷双成监视一遍,再抬头:“顾翊你冷静想想,只要有你的地方,怎么可能平静,这是问题根本。我原本想避开你,躲到港旗,结果还是招致了这么多非议,撑了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很软弱,没法再若无其事地坚持什么,你打我骂我吧,就算我懦弱无能,就算我翻脸不认人,发泄一顿可能好点。”
她突然一步步朝后退,脸色有些恍惚,可是眼神无比笃定。
顾翊已经完全站起身,危险地一步一步接近:“那昨晚呢?昨晚算什么?”靠近跟前,他掐紧她的唇,狠狠咬下去:“抱着我喘息的是你,睡着了迎和我的是你,哭着求饶的还是你,你就想这样抹个干净?”
冷双成咬住嘴,满脸通红,低下眉眼没有回答。他冷冷笑了起来:“老虎死了还留张皮,你打算给我留点什么,冷双成?”没得到回应,他发狠地咬破她的嘴唇,舔了舔渗出的血丝:“痛不痛?”
寂静。
“痛不痛,说话!”加重了手劲。
冷双成木讷地看着他:“痛。”
顾翊眉眼霜天萧杀:“我比你更痛,冷双成!我宁愿你踩我到地下,打我踢我要我下跪,把心掏出来给你都行!但我最怕一件事——我最怕冷双成突然说不爱我,不想和我呆在一起。无论我用尽什么方法,冷双成还是狠心地不回头!”
他一把拉过僵硬的身体,将她带进怀里,眼睛对上静冷的瞳仁:“你看看我,冷双成,好好看看我,我顾翊对你怎么样,你总有感觉吧?你已经说的没有说的隐患我都能解决掉,你
为什么不多给我一星期?”
冷双成站着没动,眉眼低沉,脸色红中带青。抱住她的胸膛在激烈地起伏,手臂紧的打颤:“你融进了我的骨子里,现在要抽出来,是要我的命。”
怀抱里的男人哑然无声,只余沉重的呼吸、垂落脖颈处的头,他的紧张透过衬衣,随着肌肉的颤抖无限蔓延。冷双成沉默良久,像两年前那样,伸手拍了拍他的腰肋:“顾翊,松手。”手掌有些湿濡,抬指一看,才发现刚才滚落下来,他的后腰扎上了玻璃。
他一直忍着没开口。好像他们一接近彼此,就如同刺猬抱团,总是轻重不一地伤害对方。
冷双成打定了主意:“请你的医生看一下吧,我等沙宝来。”
私人医生王子鸣很快驾到,撩起顾翊的衬衣给他细细包扎,冷双成坐得很远,双瞳散漫,自己想着心事。顾翊唰地一声拉出衬衣,三下两下脱掉,冷冷说:“过来,冷双成,帮我把血擦干净。”
王子鸣微微一笑,向顾翊示意转身离去,并带紧门。冷双成坐着没动,顾翊就穿着黑西裤,光着上身走了过去。刚接近有效距离,她终于回过神,有些吃惊:“干什么。”
他拉紧她手腕,把她拖进了盥洗室:“清理下。”后背展现在她面前,腰间模糊不清几个血掌印。
冷双成红了脸,拿起毛巾沾了热水,小心翼翼地擦拭。顾翊纹丝不动地站在镜子前,墨黑的眼睛布满冰霜。
“看清楚了吧?多少个伤口?”
其实看不清楚很明显的伤痕,但是她知道,他的全身为她流过不少血,这么多伤口经过时间蜕化,都在彼此心中结了痂。
抿住唇继续擦:“对不起,离开我后,你也会过得舒心点。”
顾翊冷冷一笑:“你恐怕弄错了我的意思,我是问这些血够不够还给你。”
冷双成愕然住手,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顾翊,你冷静点……”
“我能冷静吗?”他轻轻地说,面容有如沉溺,精壮的上身压迫性地靠了过来,“你是在要我的命哪,冷双成!”
冷双成蜷起手臂,挡住眉眼,不敢去看那对隐怒的眼睛。她退了两步,脚后跟磕上了门板:“你这是强人所难,我不会心软的。”
兹的一声轻响,温热的躯体停止了压制,却划破盥洗室的寂静。
她心里一惊,放下手臂,睁大眼睛看了看:顾翊冷漠地站在她面前,苍白的脸清寒不变,不过再移下视线,脚边地面滴落醒目的红色。
腰后的纱布被他拉开了,迸出血珠,源源不断落下。
“你一共给我输了1600的血,我现在还给你。”他简单地说。
冷双成甩开毛巾,砸在他脸上:“顾翊,你这个畜生,是不是要逼我同归于尽?”愤然踢了他膝盖一脚,又扯过干净毛巾,慌忙给他捂上细碎伤口。
顾翊垂下眼睛,好看的脸冰冻森寒:“就是缠死你,我也不会放你回康明。”
冷双成抬头,气不过又捶了一拳:“你脑子里装了浆糊?是我要和你分手,跟康盛或者其他人无关!”
顾翊突然抓住她马尾,冷笑:“你试试?只要你再敢接近康盛,我就把整个康明掀过来!”
冷双成又踢,奈何他手臂稳如盘根,纹丝不动:“你这个死脑筋,好端端地提什么岔子,说了今天这事和旁人没关系。”
顾翊不放手,任她踢:“你在港旗做的事我一清二楚。”
她惊疑抬头:“什么意思?”
“约会、来这边不通知我、吃饭、跑业务……要不要我说出时间?”
冷双成气结,咬牙:“你派人跟踪我?”
顾翊单掌又掐住她的脸,狠狠啃下去:“就你那点破事,不需要我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