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桢更懵了:“为什么?”
“自然是故布迷阵,掩盖做下的事啊。”尤贵妃帕子掩唇,眼神阴阴,“你们二府都恨不得弄死对方,对皇上早就不忠,无奈苦无机会,便借着此次进京行刺皇上,再嫁祸给对方!自己做事当然谨慎,不会掉东西,可掉别人的东西,岂非简单又省事?”
“可你们并没有料到,对方想的和自己一样,时间竟也如此凑巧,竟在同一天把同一件事给干了,所以现场才同时找到了你们两府的令牌!孟桢,你再别给本宫装纯,什么都不知道,姑藏王府所行,全部是你指使安排!”
孟桢懵懵的指着自己:“我……安排的?”
他这么厉害的吗?都能安排这么大的事了!细想想还有点小兴奋,想立刻叫哥哥过来看看,他有这么聪明呢!
顾停:……
他无奈抚额,看向傻白甜的小伙伴,就这么个块小饼干,筹谋行刺还栽赃,你们确定他能干?
尤贵妃这话指向明确,有理有据,现场所有人都听明白了,这件事,朝廷必须得向镇北王府和姑藏王府要个交待!
唯有孟桢,想来想去还是有点懵懵的,觉得脑子有点绕,可怜巴巴开口:“这个……这事我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我有点没听明白,娘娘人美心好,再同我说一遍好不好?”
他是真的在诚恳提问,和霍琰那个懂装不懂的货不一样。
可就是如此诚恳,才更是问题。
人家一个脑子笨笨的小可怜,你把事都讲清楚亮出来了,别人都没听明白,你说这事是他安排干的?
你信?
第64章来跳坑吧
大殿气氛一度陷入沉默,很是紧绷。
尤贵妃不可能随孟桢怎么说就怎么做,她可是贵妃之尊,宠冠后宫十余年没有对手,你说让本宫重复本宫就重复,想的美!本宫不要面子的吗!
建平帝指尖轻点椅靠,和最开始一样,不见惊怒,不见笑意,语气和眼神一样平直:“朕于昨夜遇刺,镇北王可有话想说?”
霍琰眉蕴墨色,眸卷毅光:“臣幼承庭训,生来就被父亲叔叔耳提面命身正心正,将者戍边,唯武不可取,明德开智,心有坚持是根本,父王教臣,终此一生,要为大夏守住边关,不让狄人踏进一步,要为天子献上忠心,国安则民安。镇北王数代传承如是,臣活至今二十余年,初心亦从未变过!”
“城外乍听天子遇刺,臣心内大恸,恨不得立时将贼人抓而啖之,食其肉,啃其骨,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如今天子殿前见问,臣仍是这句话,若臣知贼人是谁,血溅五步也要亲手斩杀,两块令牌明显是栽赃嫁祸,镇北姑藏两府同刺杀一事毫无关系,还请皇上明察!”
一席话激昂力重,掷地有声,殿内气氛似乎跟着风起云涌。
建平帝摆摆手,让他不要多礼,声音循循,似熟悉长辈聊着家常:“你我君臣虽不常相见,却始终心有灵犀,朕当然不信是镇北王做的,镇北王若有反意,边关大军不好用么,何必出此阴招,费时又费力?可昨夜之事发生的太快,两府令牌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出,无法遮掩圆缓,无论如何,镇北王还是要给此事一个交代——不是给朕,而是给天下的人。”
顾停心中咯噔一声,直觉不好。
果然,建平帝下一句话就来了:“此一案,便交由你们两府合力查破吧。”
顾停:……
他就知道京城一行绝对不是邀请赏灯那么简单,竟然把人召来了,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人走!
天子亲自把话说到这份上,有理有据合情合理,怎么拒绝?
霍琰只得接下:“臣必事必躬亲,竭尽全力!”
孟桢反应慢了一拍,不过反应慢不影响心直口快,他突然开口:“咦,不是赏完灯就走么?家里还有那么多事呢,蛮人打来怎么办?”
大殿一片安静。
别说建平帝尴尬,圆场小能手尤贵妃都有点尴尬:“这世事难料,谁都不想的呀,本来知诸位今日过来,宫内早早备下宫宴为诸位接风洗尘,饭毕正好时间差不多,大家一同出皇城街市赏灯,与民同乐,可发生了这样的事,再行此事很是不妥,宫内正在清查,宫宴不便再办,这上元夜灯,本宫和皇上也不便相陪了,诸位都是宽厚君子,想必也理解,稍后出宫尽可自便,待来日查得真凶,我们自有聚宴欢饮之时。”
建平帝对爱妃这席话极是满意,抬手指向太子:“将你手中之事,尽数交给镇北王吧。”
太子视线掠过二皇子,拱了拱手:“是。”
态度很明显,只要不是二皇子抢功,他就都可以,何况还可以顺便……
他快速看了一眼镇北王,眼观鼻鼻观心,神态一丝错都挑不出来。
二皇子微微一笑,出列拱手:“父皇容禀,进殿前儿臣有幸见过太子,似是想向父皇奏报进展,各卷宗准备的很是齐全,儿臣想着,镇北王一行舟车劳顿,此事又事关重大不容小视,不如省却之后繁复交接流程,就在殿前交接好,大家都可以少一件事,父皇也可做个见证。”
说话时,他还似笑非笑的看了太子一眼——别想趁机会打交道了,这人脉你没机会!
建平帝似乎也很想快快得到结果,当即应允:“可。”
“儿臣听命。”太子只得拱手应是,眼梢微眯斜向二皇子,“孤听闻近来箭术颇有进益,二弟眼神果然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