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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那是太医院的刘太医，在宫里任职已经超过三十年了，以前怜更还在他府里时，毓臻偶尔会让人把刘太医请过去诊疗。

看那宫女带著刘太医走去的方向，分明就是素宁宫的侧门，毓臻心里突然就无法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站了一阵，终於疯了似地提气狂奔，躲著人直绕过素宁宫去。

小心翼翼地跟在两人身後，见两人果然躲躲闪闪地进了素宁宫的侧门，毓臻心中更是一阵不安，等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凝神听了一阵，左右无人，才趁著守门的太监不留意，纵身一跃，自墙头翻了进去。

素宁宫的设计多是回廊曲桥，倒是开阔，走得很远都能看得到，毓臻隐身在一座假山後，四处一扫，便看到那宫女带著刘太医正往偏僻处走去，反而渐渐离主宫远了。

不安越深，毓臻咬了咬牙，沿著y暗处一路跟了过去，看著那两人穿过一片梅林，进了一间半旧的屋子里。

毓臻刚靠近屋子，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清脆的碎瓷声，像是有人怒极地将瓷器摔到地上，紧接著，便听到有人冷声道：&ldo;十个人照顾不好一个人，看来……&rdo;

後面的话毓臻已经不敢听下去了，凤殇的声音他自然是认得的，平时并不觉得如何可怕，现在听来，却连身体都禁不住打了个冷战。

毓臻站了很久，才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靠到屋子窗边，生硬地戳穿了窗纸，往里看去。

&ldo;谁？&rdo;还没来得看清楚，里面的凤殇已经察觉到窗外有人了，冷喝一声，一掌向窗边击来，窗纸立碎，两人便隔著空dàngdàng的窗棱直直对望。

凤殇愣住了，毓臻也愣住了。

凤殇身後，是一张chuáng，chuáng上睡著一个人，距离不远，定眼便能看得清楚，那人脸有病色，不是怜更，却是娴王妃。

屋里屋外都是一片寂静，凤殇和毓臻不说话，宫女太监自然更无人敢吭声，过了很久，才听到凤殇冰冷如霜的低语：&ldo;都退下去。&rdo;

一旁的宫人早被两人之间的沈默压得透不过气来，这时听凤殇一说，行过礼便连跑带逃地退了下去，片刻就不见了人。

&ldo;毓、臻。&rdo;等人退尽，凤殇才僵硬地回过头，看著毓臻的目光里终於流露出一片惊惶。

毓臻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著chuáng上的人，像是想要确定她究竟是生是死。

凤殇似乎也察觉到了，仓皇开口：&ldo;她没事，只是生病，昏睡过去了……她没事，真的，她没事，你……我……&rdo;

&ldo;够了！&rdo;毓臻一声冷喝打断了凤殇的话。

凤殇张了张口，没再说下去。

毓臻一转身，消失在窗外，凤殇慌张地跑到窗边，却听到身後一声巨响，门被人踹开了，毓臻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他面前，一手揪住凤殇的衣服，死死地盯著他，好久，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来：&ldo;你说你已经把她送走了！&rdo;

&ldo;我……她……&rdo;凤殇话不成句，深吸了口气，才勉qiáng对上毓臻的眼，&ldo;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是她要挟我，是她要挑战我的权威，是她bi我放弃，我才会……&rdo;

&ldo;啪&rdo;的一声让凤殇的话停在了半路，脸上挨了毓臻一巴掌，凤殇只是低著头，唇边带著一抹微颤，没有吭声。

&ldo;这就是你要我相信你的结果？&rdo;毓臻哼笑一声，指著chuáng上自己的亲娘，&ldo;是你亲口说你把她送走了！是你要我相信你的，这就是你给我看的结果？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是不是就要关她到死？&rdo;

凤殇轻微地摇摇头，没有看毓臻，只是低声呢喃：&ldo;是她要挑衅我……是她的错……我没有想关她一辈子，真的，等这一阵过了……就把她送回去……真的……&rdo;

&ldo;把她送回去？等她死了再送回去吗？&rdo;毓臻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肆意地笑了出来，&ldo;素和凤殇，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的话吗？&rdo;

凤殇全身一震，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著毓臻，好半晌才冷著声一字字地道：&ldo;就算是，那又怎麽样？是她先要挟我的，放弃你，或者杀了你，是她bi我做选择的！天威难犯，一个人敢如此挑衅我，我便是杀了她又有何不对！&rdo;

毓臻一扬手又是一个巴掌打过去，见凤殇愤然抬头，才淡淡笑了开来：&ldo;如何？我也打了你两个巴掌了，同样是欺君之罪，你把我也杀了吧！&rdo;

&ldo;你不一样！&rdo;凤殇咬著牙吼了一句。

毓臻又是一声哼笑：&ldo;有什麽不一样？因为皇上对毓臻的厚爱？所以毓臻不一样？所以毓臻的亲娘就要被皇上软禁起来直到老死？&rdo;

&ldo;我没有！&rdo;凤殇反驳，&ldo;等过了这一阵，就让她回去，真的，我不知道她会生病……我真的不知道……&rdo;等过了这一阵，等他有足够的心思和能力去应付毓臻母亲的纠缠和阻挠，再还回去。

他不过是，贪恋一时的温柔和支撑罢了。

毓臻听他说得激动，却反而慢慢静了下来，最後低笑一声：&ldo;算了。&rdo;凤殇一惊，瞪大了眼看著他，却只听到毓臻一字一顿地说下去，&ldo;我要把她带回去。现在，马上。&rdo;

&ldo;不可以！&rdo;几乎想也不想，凤殇便脱口而出。

&ldo;凭什麽不可以？&rdo;毓臻冷眼看著他。

凤殇退了一步，只是摇头：&ldo;不可以……不可以……她会阻挠我们的，她不会允许你和我在一起的……&rdo;

毓臻不再看凤殇了，只是一声哂笑：&ldo;你以为，我还会和你在一起麽？&rdo;

&ldo;毓……臻？&rdo;凤殇又退了一步，直直地看著毓臻。

&ldo;我要带她回去。&rdo;毓臻重复了一遍，&ldo;你要阻拦，便先杀了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