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植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噎,又听到了女孩沉稳开口道:“至少现在程祁还不拿我当臣属,你也是。”
房植突然明白了她那近乎于执拗,又有些幼稚的想法——只要她不点头,她就还是程祁的义女,他们之间的感情也不会被轻易掩盖。
看着她清澈的仿佛湖水一般的瞳孔,他突然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了。
程祁是个极擅长玩弄人心的人,这次他心里涌出来那丝丝的不忍,原本应该在程祁劝他远离顾徽止的时候就彻底消失了的,说到底,是自己太过心软,一不注意,就让她抓住了弱点。她是料定自己舍不得了。
“阿止……”房植定了定神,继续道:“你在顾家,远没有稽查司安全。”
少女的语气冰冷:“那又如何?我在顾家有家人,在稽查司却没有。”
“但若是——你在顾家的家人没有了呢?”
顾徽止的眼神陡然变得锋利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她不敢想,自己曾经最为敬重的房植竟然要拿她的家人作为威胁吗?
这种低俗肮脏的手法便是连程祁都只会在万不得已的地方使用,如今房植这轻飘飘的一句话,突然让顾徽止开始意识到,如果他们真的对顾徽宁和顾徽彦下手,那她又该当如和?自己仗着和稽查司还有些联系,和程祁还有些感情可以肆无忌惮,可她们两个从始至终都是局外人。
房植看她误会了,连忙摆了摆手:“不是你想的这样,稽查司绝不会对你的家人出手。”
他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顾徽止听了这话才稍稍心安了些。
“顾家现在如日中天,你的这些家人对你自然是百般顺从,可若是有朝一日,顾家出了变故,你所敬爱、珍重的阿兄女兄,还会是原来的样子吗?”
“你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为什么又牵扯进了顾家?”顾徽止拧眉问道。
程祁知道,以她的聪明,肯定懂得他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阿止,我你若是现在不肯抽身,只怕到时会被连累。”房植说着,长长的叹了口气。程祁把她教的文武双全,却又不知在哪养了个重情重义的性子。
“你们两个是拿定了主义要诳我吗?”顾徽止冷笑一声:“你应该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若是仅仅凭这三言两语我便吓得回了稽查司,程祁这些年在我身上的心血才算是白费了。”
“我并非是诳你。”
“好,如果你说的句句属实的话,为什么关于顾家的事情又遮遮掩掩,不肯告诉我?”见房植不说话,她继续道:“那我来猜猜,稽查司要对付顾家,便等同于对付太子,怎么,你们参与党争了?”
房植轻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
顾徽止张了张口,之说出了半句话:“你们怎么敢……”
稽查司到现在之经历过两任主事,程祁是第二任。老主事成立稽查司的初衷也是为保黄泉,所以下的死命令便是不可以与党争又任何牵扯,全权听从皇帝安排。她原本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听了房植的话,她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不了解程祁。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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