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40分钟,就听安妮在卧室里喊:“奶奶烧退了。”任新正等人赶紧进屋查看,脸色缓过来的白茉莉精神好了很多,脸上带笑。白茉莉:“我有点饿。”
任新正一脸得意地看着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彭十堰。孙头头恰如其时地端上热稀粥:“趁热喝,小口啜。”任新正站在白茉莉床前,摸她的脉。白茉莉:“我这是算康复了吗?”任新正:“再喝一个疗程的汤药,可以去医院复查一下各项指标,你们也安心。”白茉莉:“我信你,你说没事了,我就已经很安心。”孙头头一蹦三尺高,一把箍住彭十堰的脖子。孙头头:“服不服,就问你服不服!”
彭十堰神色复杂地看向任新正:“您这样,我还是不服啊!因为我们西医看病,什么病用什么药,量多少,都是有标准教程的。您这样,没头没脑来一针,我们怎么学?”任新正笑:“谁说没头没脑?中医的理法方药,最重要的就是理。我这个,就是理法方针。我下的每一针,都在理上。头头,你说给彭大夫听。”孙头头愣住:“我不懂啊!”任新正哼了一声:“这么久,白跟了吗?伤寒论第58条!背!”孙头头:“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这个跟针,没有关系啊?”任新正:“这段话说的是,无论病得多重,只要自和就好了。内关属于厥阴经,厥阴在六经属于阴尽阳生的阶段,我们已经治疗了白茉莉一段时间,病最终是从厥阴而解,她这个年纪,本就是阳弱。内关上扶一下,阳起了,自然就和合了,病会自愈。中医的治疗,不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最终达成平衡。我们不需要百分百健康,这样的人也不存在,我们只要在身体里,健康占51,有控股权就行了。强有强平衡,弱也有弱平衡嘛!”
任新正环顾四周:“明白了吗?”孙头头:“我最多下桂枝汤,我还没有您理解得那么深刻。针法手法汤药,想用啥用啥。”任新正:“这个词,叫信手拈来。针法、汤药,信手拈来。我手法,不如董老师。”头头不好意思地笑。白茉莉:“任医生,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才好。”任新正:“不言谢。这是我作为医生分内之事。”白茉莉:“对你来说是分内之事,对我对我的家庭来说,是驱散了我们心头的阴雨。”白茉莉示意安妮,安妮擦干眼泪,从包里拿出一张签好的支票,递给白茉莉。
白茉莉坐起身来,郑重地将支票交给任新正。任新正看一眼支票,原本没反应,忽然反应过来:“美金?这太多了,我不能收。”白茉莉将任新正拒收的手推回去:“任医生,我也听说了你办学遇到困难,跟钱相关。你的本事,不是用来筹钱的,你的本事是治病。现在我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任新正:“你的心意我领了,但真的,这笔钱太大了,为了帮助我们影响你们的生活我也不愿意。”
安妮:“任医生,我们家负担得起。”任天真:“茉莉奶奶不是老师吗?国外老师有这么高收入?”安妮:“我奶奶的娘家姓是lauder。”在场的4个人全部都同时问一句:“什么意思?”白茉莉忽然放声笑了:“没关系。那个不重要。总之,我很有钱,比一般老师有钱。你可以收。”
任新正一行从快捷酒店走向医馆,脚步都轻松很多。孙头头一蹦一跳还哼着歌。宋灵兰:“天真你抓紧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回趟安福路的房子。”任天真:“干什么?”宋灵兰:“你阿公刚才来电话说有人看房看中了,我现在去中介签合同。你跟我一起,签完合同我们回去把屋子理清爽,该扔就扔,不扔打包带回阿公阿婆的阁楼。”孙头头、任天真和彭十堰一起看向任新正:“我看你也别麻烦了,干脆让收破烂的一车拉走。”宋灵兰:“那不行。虽然有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有我跟儿子奋斗的记忆。哦对,跟你没什么关系,因为你没有参与过,所以不懂我们的情感。”任新正:“这样啊?那舍不得就留下。”宋灵兰:“留下?你说得好听。东西留下房不卖了?你师承班不办了?”孙头头、任天真和彭十堰都开始憋笑,宋灵兰看他们反应越看越狐疑。任新正:“我有钱了,不用卖房了。”
任新正拿出白茉莉给的那张支票递给宋灵兰。宋灵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看孙头头他们。任天真微笑着,孙头头拼命点头几乎要残影。宋灵兰:“啊!哪来的钱?”任新正指指天,宋灵兰还是狐疑。任新正:“老天给的。我都跟你说了,我想要什么,心念一动,自然来。”宋灵兰不屑地切了一声:“牛皮不小。那为什么不早点动你那心念?害我难过那么多天。”任新正:“老天就是要找个机会,照出你心里的小气。”医师们都善意地起哄笑了起来,宋灵兰有点不好意思,脸绯红:“笑什么笑什么,还不赶快干活去,去去去。”任新正看着宋灵兰像个小女孩一样高兴的背影,也笑了。
彭十堰悄悄走到杨小红身边,杨小红万年冷淡的脸上也挂着浅浅的笑,看到他靠过来立刻恢复平静。彭十堰:“小红呀。”杨小红一记眼刀飞过来。彭十堰:“rebea,上次不好意思啊,是我嘴巴臭口不择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别生气了。”杨小红:“你说什么值得我生气的话了吗?”彭十堰:“没有没有,你说没有就……”杨小红:“不过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我助纣为虐,指控我是杀人帮凶罢了。”彭十堰老脸一红:“我那不是着急吗,没过脑子。而且,除了你那干儿子,我都没见过你对什么这么上心过。”杨小红:“你看他们。”彭十堰顺着杨小红的视线看过去,医馆里一切井井有条,因为一个好消息,医师和病人们的脸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彭十堰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杨小红:“来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问题,但在这里,他们真的能够被治愈。我做了一点小事,就可以让那么多人高兴。幸福,不在于得到什么,而在于付出什么。”彭十堰看着眼前的杨小红,虽然还是穿着一看就很贵的衣服,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就是让人觉得不一样了。杨小红:“你还站着干吗?失业了?不用去上班?”彭十堰:“哦对,我今天没请假!那什么,你不生气了吧?”杨小红:“新师承班开荒保洁打扫都需要劳动力,我会给你发时间,别迟到。”彭十堰嘴角要咧到耳根:“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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