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沈珩似乎叹息,说:“账打理得不错。”
以前她最讨厌这些算来算去的事物,讨厌到他以为日后要请个她信得过的人来帮忙料理嫁妆他忽然想起尤子嶙的话,他们的确是分开得有些久了,久到这期间她所遇所感的一切大大地改变了她,也改变了两个人之间的相处。
她变得那么懂事,那么小心翼翼,那么郁郁寡欢,那么收敛心思…很不喜欢她如此。
沈珩的目光深沉起来,萧羡鱼见此,无奈心道是谈及了大嫂改嫁一事又让他想起了从前自己另嫁的事。
天下男人都一样,他也逃脱不了那份介意…那她做的那些准备就没错了。
萧羡鱼没了心情理账,叫人进来收拾就寝。
夜里,他依然安静躺在她身旁,靠得很近,稍微动一动便能碰到,但心却隔了千山万水。
入睡前,沈珩闭着眼忽然问:“我休沐带你去玩,想去哪?”
萧羡鱼颤了颤细长的睫毛。硬是逼自己不要把他的关怀太当回事,这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反反复复的滋味真的太难受了!
“哪也不想去”上次骑马逛街,风言风语太多了。
沈珩翻身过来,试着拥她入怀,发觉她浑身僵硬。
而萧羡鱼在二人紧贴的情况下,感觉到下面勃发而不能言喻的家伙…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值血气方刚的男人,抱着的又是自己正儿八经大轿娶进门的美娇娘,就是能做到睡在一起那么久无动于衷,连抱人时候的手也规规矩矩的,柳下惠都要惊叹这坐怀不乱的定力。
“想想,总有想去的。”
沈珩说完便放开了她,不做勉强。
萧羡鱼失落无比,把身子转向另一边,又听他说道:“在这边什么都慢慢来,不着急。”
她悲哀地想,沈珩的意思便是要她慢慢接纳这样的夫妻模式,可以相互照顾,互相给足在外的颜面,但不能走进彼此的内心,超乎世俗的相敬如宾…次日清晨,沈珩早早便起,青杨给换了药,随后在书房里写大字。
稍午,沈芊跑来,闲谈着母舅家的一切,说小舅带话来想到亡姐坟前祭拜,让沈珩空了通知一声,他好准备来京。
祭奠双亲,沈珩无论多忙都必须安排出时间,只是近年来他们兄妹几人不能全部到场,老二和老四一个是武将随同大军驻守边境,一个送去了修山书院念书,只有他和沈芊前去,不过今年倒是会再添一个人…”二哥哥今年也十九了,大哥你没打算帮他挑个媳妇么?”
沈珩知道,老二沈靖年岁是到了要成家的时候了,之前沈靖定过亲,却出了意外,沈靖便对亲事了无心思,说大哥未成,他和老四不能越了去,如今沈萧两家亲事已结束,沈靖的议亲该提上日程。
沈珩说:“我自是会给他选,但也要他喜欢。不过这事还得再缓一下,议亲的事上是需要家中女眷去走动的。”
沈芊知道自己未出阁不能去走动,但他们有萧氏呀。
“那就让嫂子去呀,为何还要缓?难道她不愿意,她敢不愿意!”
“沈芊!”沈珩手上的茶盏重重磕在案上,“你既叫她一声嫂子,就应该把对我的尊重同样给她,仔细你的态度。”
沈芊从小对沈珩这个大哥又亲又怕的,沈珩发了话的事,她没胆子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