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咱俩心有灵犀。”
他还是敷衍的态度,似听不出凌霄言外之意,专心逗小黄土松。
“生命,下去。”
凌霄脸沉下来,两根手指将试卷笼成筒状戳小狗屁股。
黄土松听不懂人话,但很有眼力见,毛茸茸的棕黄色耳朵一颤,卷起尾巴俯冲溜了。
花印龇虎牙凶他:“你干嘛啊!我还没玩够呢!”
“——考试也是玩吗。”
汪谷幸发了听力原文,并且专门给凌霄一份带翻译的版本,凌霄擅长控制变量,稍一比对就发现花印连最简单的一道都瞎写。
“韩梅梅总共就说了一个水果,苹果,这你也能听错?”
“那我填岔了。”
花印把卷子抢回来:“你不要一遍遍鞭尸我了,王红云说一遍,我妈再说一遍,你还来。”
凌霄默默地望他,眼里说不清道不明,黏糊拉丝欲语还休的,又有难堪,又有歉意。
他一把拉住花印细瘦的手腕,往自个儿怀里拉。
很久没做过如此亲密无间的动作了,花印心里一惊,想把手抽回来,但凌霄力道太大,铁栓一样牢牢锁着他的拳头,花印后退不得,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花花。”凌霄轻声开口,“你不用这样,我会努力考好的。”
他果然在措辞上没什么天赋,写作文能像甩对2对小鬼一样大片大片铺辞藻,需要真情流露了就脑子短路。
黄城做过这个实验,按串联电路图组了零件,开关是个铁丝,搭上,灯泡亮了,狂闪一下灭掉,挑开开关重来一遍,灯泡就歇菜。
一亮一灭,比星星眨眼的频率更快。
星星是从千万光年外眨的眼睛,但花印就在他眼前,近在咫尺,眸光比银河更璀璨,比繁星更夺目。
花印错开眼神,假装观摩月亮。
“那我下次也努力考好呗”
……
夏秋之交,暑气与寒气轮番交替,正是吃螺丝的季节。
凌霄在清河下游挖了三桶,约有十斤重,两桶卖给大排档,再特意去小店买了根五毛钱的三笑牙刷,把剩下一桶泥沙洗干净,送去花印家。
自搬家以后,由于跟大排档顺路,凌霄找花印的次数不降反增,横竖绕不开清河。
一只漆黑的噪鹃跟着他飞,这鸟不好,老吵他奶睡觉,还蹦下来跟生命对骂,大清早的鸟飞狗跳。
凌霄砸石头在行,看准躁鹃鸟喙大张,停在一颗槐树枝上,用力砸过去。
噪鹃咋咋呼呼乱扑腾一阵,又换了颗树,继续看。
“你看我干什么,叫,乱叫,你又吵不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