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恩康无语道:“你到底找什么?你以为白少杰把东西给我了?花啊,别跟哥犯轴,何总的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你放心!赶紧呢,解开解开,麻了,哎哟待会站起来我得瘫一会儿。你说话呀——”
他像反应过来了,蓦地停止碎碎念。
“你旁边有人?!花印!怎么了!”
黑色电工胶布在刘恩康眼上蒙了两圈,像普法栏目专用的那种方块马赛克,把犯罪嫌疑人的眼睛象征性遮住,刘恩康灰头土脸,脑袋在桌子的边缘下龟缩着,不知道花印身处什么方向,随意昂着头。
在花印的注视下,他紧张地吞了口口水。
“没有人,刘记,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现在有心情解答吗?”
蒙眼听声,尤其是花印这种清冷男声,有种冷漠疏离的感觉,花印走远,摸着那些钢管和玻璃,轻轻用指尖敲响。
噔噔,叮叮,似从遥远的河水里传来乐器拨弦弹奏,荡起了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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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我是个记者
夜晚,孚江的水温度低至8度,塔桥站亮着黄色警戒反光灯,曲寒带领队员快速进入警戒区域。
他注视着深不可测的河水:“水流流速多少。”
“12节,相当于22公里每小时,上游在泄洪,能见度低,已经禁止渔船下水,孚江深水航道宽度太宽,有一条50米的分隔带,定位贴近中线,两艘e级救生艇在路上。”
塔桥站的船员与救生艇保持着联络,信号声和马达声杂乱。
南岸灯光亮若白昼,一望无际的对岸却如同黑夜的影子,静静孕育着未知。
一声刺耳的警铃震到了曲寒,船员说:“每天落水的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跳水的,游泳的,找死的,唉,在水里见到的生死,可能比你们陆警更麻木。”
不到两分钟,又有一队救援出警,曲寒有些焦急地看着手中定位。
“能安排直升机吗?我们还不能确定人是在船上还是水里,大海捞针啊。”
“海援配了直升机,咱们辖区内没有。”船员摇头说。
“再飘下去,都不知道会不会飘到邻市辖区了……”曲寒握着栏杆,身形几乎探到水里,“站长!麻烦帮我们再准备一艘救援艇!”
站长刚为出警船员安排好,匆匆赶回来:“哪有那么多艇啊!已经给你们派出去两艘了!”
曲寒:“我们要找的人非常重要!”
站长铛地把通讯器甩桌上,僵持:“谁的命还不是命了?!”
曲寒也知道用词不当,气自己不过,叉腰在岸边来回伸头望,东望入海口,洪波似桅樯挂帆,流速越来越快了。
这时,苟尔高举着手机跑过来:“师傅!联系上港德了!他们确实有一艘新船梦觉号不在港口!!”
“太好了!”曲寒精神为之一振,转而走回去,“站长,通知一艘救援艇回来吧,让我去!”
梦觉号的船体左右摇晃,将瓦楞纸和塑料呲呲摇到舱门边,两扇厚若砖墙的大金属门高度接近三米,宽近五米,全机械,无电子表盘,通体散发着凌冽的寒光。
花印用力掰了掰,纹丝不动。
他拍掉手上的灰,把那股金属的冷意也拍掉,走回刘恩康身边:“刘记,你想好了吗,我们两个都出不去,只能玩点一对一狼人杀,奉劝你别再费脑子编故事了,告诉我真相,大家日后好相见。”
刘恩康的语调也不复轻快,他沉着气压反问:“你说我骗你,有证据吗,我为什么要把你骗来滨汉?明明节目是潘台硬塞给你的,难道我还能跟他合谋给你设这个局??”
“不用啊,你有很多种方法引我来,暴露林哥只是其中一个,而我刚好上钩了罢了,就算丁响没剪进去那个片段,你也会用储万超来达到目的。”
花印随手捡起一个小纸箱倒扣在赌桌上。
小时候,他经常和鲁夸玩汽车人游戏,正值四驱兄弟流行,花建安拆了小电风扇的马达,用硬纸壳给他做飓风赛车花纹版的擎天柱,称霸整个水塔大院。
所以他对纸箱子有种莫名的迷恋,跟猫一样,可能是喜欢那种封闭空间的安全感,还有纸壳带着木头香的气味,不过后来捡到纸箱就拿给凌霄卖钱了。
刘恩康想了想,说:“储万超的事我也不想瞒你,但对专栏内容没影响!他怕的不是面粉厂,而是岳崇号牵连,所以才找上我求助,警察在找他,我难道还能把他卖了?要不是他,我怎么通过邵红找白少杰?”
“邵红真的是储万超的老婆?”花印冷冷地一阵见血问道。
那天在储万超家看到的古董玉瓶是真品,花印特意让何笑岚找几家拍卖行的人确认过,十年前被一名房地产老总拍走,而在储英雄被双规后,这名老总也锒铛入狱,罪名是行贿。
花印想到邵红的种种不对劲就只想冷笑:“纪委都没翻出来的赃物,在储万超手里,以你对储万超的了解,可能吗?他不仅不藏好,还摆出来在家里当装饰品?你说是储万超胆大包天,还是邵红睹物思人?”
“你,你觉得邵红是储英雄的情人?!”刘恩康一脸你在逗我,但他如今一人千面,花印也没法辨别是不是演的。
刘恩康:“邵是谁的老婆,跟案子又有什么关系?你跟我一块去的兰茵,我总不可能跟她联合起来演戏给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