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任阮也不答话,突然“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提起裙子就直往桥上跑。
“这是怎么了?”吾十九一下子被勾起好奇心来,撒丫子也想跟过去凑热闹。
他后颈的衣服立刻被不轻不重地向后一提。
被阻住脚步的吾十九不满地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大人冷冰冰的脸。
“把这里收拾好。”谢逐临松开手指,淡淡地一眼扫过地上散落的一片狼藉和尚在水里扑腾的蔡衙役,然后缓步跟在任阮身后上了桥。
会意的吾十九只好回来乖乖给任阮收拾散落的画箱。不能满足好奇心的愤愤,在看到水中狼狈的蔡衙役时达到顶峰。
他狠狠合上画箱的搭扣,对着惊恐的蔡衙役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得了大人的授意,收拾这个腌臜东西就更不用留手了。
石门桥因为成了凶案场所又被大理寺封锁,众人都绕行而过。是以虽然处在较繁华的街道旁边,周边却空荡极了,远处的闹市也不太听得清楚这边的动静。
杜朝气喘吁吁跑回来时,只见到了桥头一个孤零零的画箱子,连本该在此上值的衙役也不见人影。
他连忙提了箱子跑上拱起的桥面,终于看见了正趴在另一端桥头正查看什么的任阮。
“任姑娘!”看到她平安无事,杜朝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向她奔来。
他自责道:“抱歉任姑娘,那人身法灵活,又跑得太快,我没追上。”
“你们何以知道他与此案有关?”
冷不防响起的低沉声音吓了杜朝一跳,他才发现任阮身边还有一位长身鹤立的锦衣人。
“指挥使大人!?”看清这人脸的杜朝惊得结结巴巴,“就、就是当时任姑娘看到这个人,然后就喊着要抓人,……”
……等等。
下意识想给谢逐临解释的杜朝突然发现,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追那人。他一脸懵地转头:“任姑娘,咱为啥抓他啊?”
始作俑者任姑娘的手指正穿过桥栏杆,聚精会神地在桥的外壁上摸索着什么。
“他的脸。”她随口回答了一句,随即将手指收回来,认真地放在鼻尖嗅。
杜朝更摸不着头脑了:“刚刚那个人转角的时候我看着半边脸,也不是那四幅画像上的任何一个人啊。”
任阮心不在焉地“嗯”了声,接着信步往桥上走,在桥面最高的地方停住脚,将手又伸出去抚碰桥的外壁。
没看懂她这一系列操作,杜朝冥思苦想:“难道这一次凶手是顶着自己的脸在外面行走被咱们碰上了吗?”他顿时捶胸跺足,“要真是如此,我就是把那些摊位都撞翻了也要抓住他啊!”
被打扰到的任阮终于舍得看他一眼:“也不一定是他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