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玻璃板折射着月光,如同一条银色的线,将温室分割成两个极端,宛若阴阳太极图。趣味之处在于,参加宴会的宾客们也仿佛被分成两个极端:一半人珠光宝气、色彩斑斓,就像春天绽放的鲜花;另一半人则穿着淡雅,只选用纯色的服饰和克制的饰品,即便佩戴珠宝,也都是颜色淡雅的钻石或珍珠。
看到这个场面,云辰觉得很奇怪。他轻声问身边的奥斯汀这是怎么回事。
奥斯汀也正想解释呢,便说:&ldo;你记得我们的家徽吗?&rdo;
&ldo;记得,是金玫瑰。&rdo;云辰道。那印在私人飞机上的豪气金玫瑰,让他记忆犹新。
&ldo;那你知道还有银玫瑰吗?&rdo;奥斯汀又问道。
云辰茫然摇头:&ldo;这我还真不知道。&rdo;
奥斯汀便介绍道:&ldo;我们&lso;罗莎&rso;家族都是玫瑰,但在一场纷争之中,我们家族分成了金玫瑰和银玫瑰两派。&rdo;
说着,奥斯汀扫视一圈宴会里打扮截然不同的两拨人:&ldo;穿得漂漂亮亮,让人看着高高兴兴的就是金玫瑰;穿得跟奔丧似的就是银玫瑰。&rdo;
听到奥斯汀这么不客气的评论,云辰猜测道:&ldo;看来你们金银玫瑰的关系不是很好?&rdo;
&ldo;对外都说是一家人,同气连枝。&rdo;奥斯汀耸耸肩,&ldo;但其实,我才不要和他们这种怪人做一家人呢。&rdo;
云辰不说话,他只觉得别人穿得淡雅,也不是什么罪过。
奥斯汀见云辰不同意自己,便继续说道:&ldo;他们特别保守,比如说,他们的继承人必须是男人。&rdo;
云辰听着了话,挑了挑眉:&ldo;现在还有搞性别歧视的?&rdo;
&ldo;怎么没有?这还是轻了。&rdo;奥斯汀压低声音说,&ldo;他们还……&rdo;
这个&ldo;还&rdo;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出来,人群里就有了一股轻微的骚动。因为都是体面的贵族们,所以骚动还是比较克制的,只是窃窃私语,并把目光往门外齐刷刷地投去。打扮光鲜的金玫瑰们对来者侧目而视,而素净的银玫瑰们则纷纷恭敬示意。
不用想,那就是银玫瑰的家主来了。
金玫瑰的家主是罗莎夫人,她今天说自己生病了,并没有到场。银玫瑰的家主却从火星赶了回来,他就是汤校长跟奥斯汀提及过的黑巴克公爵。
随着黑巴克公爵的到来,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他身着一身简约的黑色西装,头发整齐地梳着,面容冷峻,就这表情、这气场,知道的说他来参加晚宴不知道的说他去参观监狱。
只见他走进宴会厅,视线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目光里写满高傲。
众人心知肚明,这位银玫瑰家主的地位和权力不容小觑。虽然在名义上,金银玫瑰家族是同一个大家庭,但实际上两者之间却存在着不少的矛盾和对立。
就比如,罗莎家族就有两个分支,但公爵之位就只有一个。这就注定了,金玫瑰和银玫瑰水火不容。
黑巴克公爵走到宴会厅中央,面对着众人,微微颔首示意,这个姿态既是礼节,也是一种威慑力。众人面露敬畏之色,纷纷向他鞠躬致意。
云辰和奥斯汀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黑巴克吸引了过去,危衡则一直站在原地观察着。他知道,这场盛会绝不简单,黑巴克的到来只是开始而已。
黑巴克未发一言,就已经有人趋之若鹜地围上去献殷勤,询问他在火星旅游是否愉快,回来是否感到疲惫,又赞美他英俊有品位等等。
黑巴克散漫地回应着这些人,睥睨的神色透出自上而下的高傲。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围上来的人身上,他的余光越过道道身影,落在了危衡身上。
他在观察危衡。
但危衡并没有给予他同样的关注。
危衡的注意力在云辰身上。
云辰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黑巴克,对他的好奇心显而易见:&ldo;这就是银玫瑰的家主?&rdo;
奥斯汀点点头:&ldo;是,他叫黑巴克。&rdo;
云辰笑了:&ldo;他的名字不应该跟你的一样长吗?你……你叫什么来着……&rdo;云辰开始搜索枯肠地回忆奥斯汀那一串长得跟网购商品描述一样的名字。看到云辰苦恼地思索,危衡便代为开口:&ldo;奥斯汀˙威廉˙斯宾塞˙卡文迪˙菲利普˙亚瑟˙罗莎。&rdo;
听到危衡一字不差地念出奥斯汀的名字,云辰惊讶又赞赏:&ldo;对,对,就是这个,你的记忆力果然很好。&rdo;
得到云辰的赞美,危衡心情大好,但表情上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他是一条狗,倒是能看到尾巴在电风扇似的摇动。
但他又不是狗。
云辰便对奥斯汀说:&ldo;那个黑巴克不是应该也有一个这么长的名字吗?&rdo;
&ldo;他有啊。&rdo;奥斯汀答道,&ldo;不过这么长的名字,谁记得住啊!&rdo;
云辰:……你让我记住你的名字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奥斯汀又说:&ldo;我和他怎么一样?他可是一个讨厌鬼。&rdo;
云辰觉得好笑,他对黑巴克一无所知,自然不知道黑巴克是不是讨厌鬼。但云辰却故意跟奥斯汀唱反调:&ldo;怎么会?我看他好像还挺英俊的,衣着也有品位,看着就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绅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