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把她往里让,伸手去按关门键,边说:“是啊,您去公园?”
“早从公园回来了。”老太太满脸的笑,“我们六点钟就起,买菜、做饭、锻炼、收拾屋子,这会儿都是大上午了,去超市看看有没有打折鸡蛋。”
这会儿刚七点四十,江明月还困着,后腰发酸,衬衣扣子系得很紧,生怕再像前两天那样露点不该露的东西。
老太太是他偶然认识的,儿子在科技园开公司,挑了这儿给老太太买的房子,让她热闹点养老。
前天早上,江明月腰酸腿疼加上直男心理崩溃,在单元楼门口蹲了会儿,碰上她买菜回来,以为江明月低血糖,非要他上去吃口饼干,最后江明月帮她把一大袋打折的蔬菜拎了上去。
聊了两句,老太太又朝江明月旁边看。
他们站在一起,江明月的眼睛圆呼呼,脸上带着笑,浑身都是青春气,但另一个一身正装,领带打的是温莎结,绿松石的衬扣抵着藏蓝暗格纹的布料,头发整齐地拢着,眉眼漆黑,显得面部轮廓深刻,满脸严肃。
两个人气势迥然,没碰着手,也没揽着肩,甚至江明月离老太太更近些,可她看着,就是不像陌生人。
江明月不指望他能自我介绍,主动说:“这是我先生,他姓越,叫……”
“越仲山。”老太太犹豫道,“是这个名字吧?我人老了,记性不太好。”
江明月奇怪,刚“诶”了声,老太太又说:“你们是两口子?”
江明月说“先生”倒还顺口,可听别人说“两口子”,就有些脸红。
江明月没开口,越仲山接话说:“是这个名字,上次您没问,是以前就认识?”
他刚才沉默,但开了口,语气却也非常客气。
老太太看他的眼神变得非常亲切,笑眯眯道:“我是过后才想起来,你是给我儿子投钱那个大老板,上次我看视频,就说怎么有这样俊的小伙子,我儿子还说,老板本人比那视频里头还俊……老板,关想干的怎么样?他性子是有点轴,但是真的肯吃苦,有不好的地方,只管骂他,他听得进去。”
江明月听明白了,可能就是一次注资的讲话视频,但这种场合太多太普通,越仲山应该不会也没有必要刻意去记,这个关想,对越仲山来说,可能就是个面目模糊的路人甲。
没想到越仲山说:“关想工作很好,关卡科技的发展前景也非常好。”
“我都不懂怎么就要叫关卡,年轻人就会起这种奇奇怪怪的名字。”老太太笑得脸上的皱纹深了一层,她看看江明月,又对越仲山说,“你媳妇儿比你俊。”
江明月下意识也看越仲山,见他面色不变,又很客气地回了个:“是。”
几句话的时间,电梯刚好到一楼,越仲山把老太太让出去,跟江明月并肩走。
他忍了忍,还是问:“你记得她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