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得知此事后,把朱宝挪到后头的船舱休息,又给温凉调了个內侍过来伺候。
那內侍是被苏培盛亲自培养出来的,很快就上手了在温凉身边的规矩,看得朱宝实在是气愤,苦于无法动弹,只能内心暗恨。
温凉这厢在回忆起了最近的事情后,开始觉得以前的方略存在着问题。尽管都引起了注意,也对胤禛的地位有着显著提升,然在皇位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进展。太子还不曾下马,这件事情便一日不得成行。
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胤禛会愿意对胤礽下手吗?
这个答案,温凉很快便知道了。
是夜,温凉起身出了船舱。他今日都不曾外出,便是进食的时候也是有人拿过来的。夜晚的风寒凉,带着江面湿意扑面而来,站在船板上看着漆黑的水面,依稀能够看到那水面波澜。
&ldo;先生独自站在此处,小心晃动。&rdo;胤禛漫步而来,身后苏培盛跟着他,手里还捧着个托盘,不知道里面到底放了什么东西。
温凉侧身,&ldo;爷也颇有雅致。&rdo;
胤禛摇头,看着水面无波,&ldo;比不得先生淡然。&rdo;这来往既定的船只总是有数的,胤禛所在的是最核心的两艘船,只是这样在船上度过的日子对胤禛来说不是第一次,初次所见的惊喜感早已在数次繁多的重复中消失。
&ldo;若是起风,爷可愿踏风起?&rdo;温凉淡淡言道,伴随着船只轻摇,波浪拍打船舱的声音,身后水面有飞鱼跃起,优美的姿态后又优雅地落入在水面下。
&ldo;先生既知道结果,又为何发问?&rdo;胤禛的视线被刚才荡开的水波吸引,平静地看着水面,&ldo;风势大了。&rdo;
温凉欠身,主动告辞。
他得到他想要的回答了。
胤禛在温凉身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让苏培盛把托盘上的红巾掀开,看着那几本古籍发呆了片刻,忽而又盖上去,&ldo;收好。&rdo;苏培盛默然不语地退下。他不问为何贝勒爷兴致匆匆地带着这几本特意寻来的古籍前来,又蓦然地让他重新收敛。
答案只有胤禛一人知道。
胤禛注视着水面,方才被温凉看着的江水如同以往一般长流,偶尔些许的变化只是在这漫长的迁徙中的小插曲,终究会恢复到那平静无波的模样。
恢复吗?
无人可见处,胤禛的指骨深深地印入了栏木中。
……
温凉在这摇晃的空间中开始思量着未来的事情,胤礽从康熙四十二年开始,便开始踏上他无法阻遏一去不复返的颓废道路。五月,索额图的死亡将是对太子的最大打击,而后,他的兄弟会开始一步步侵蚀胤礽的势力。墙倒众人推,枪打出头鸟,这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异位而处,温凉不会让自个落到那种程度,他并不可怜胤礽,那是他咎由自取。
如何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尽可能地给胤禛争取到最大的权益,这便是温凉需要思考的问题。
最大的关键,依旧是康熙帝。没有什么比康熙的圣心更加重要。这便是人治的关键,一切都凭借着康熙的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