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安全带,把郁小龙的座椅推向后,头往那一处低去,郁小龙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后,抬手挡了一下。
“不想要吗?”夏琮问,带着蛊惑一般地沿着他大褪摸了上去。
郁小龙手扣在车门把手上,只要轻轻一抬就能从这里出去,但他却没有动,他看着夏琮,突然从他这一番主观奉献的意图里看出了他的下贱来。
他一腔躁郁的心情无处纾解,正如他轻易就能看懂夏琮的企图一样,他们之间,太多次的暴力相向由欲望开始,又由欲望结束,夏琮知道怎么样最能挑起他。
他的推拒并不坚决,听着皮带扣碰撞的声音有片刻他仿佛置身事外,夏琮的动作令他身体里流窜过一股热意,但又好像尝不到真正的渴望。
但谁又在乎呢。
执意闯入暴力破坏他生活的人有什么资格向他控诉。
或许在那一场欺骗里过度的隐忍让他变得偏执与神经质,又或是夏琮的纠缠令他愤懑疯狂却又无计可施,他看着他低头,好似带着刻意讨好地问他想不想要。
郁小龙心底升起一阵扭曲的快意,迫不及待想看夏琮添舐吞土自己时的丑态,好像这样就能尝到些许将他踩在脚底下报复的滋味。
于是他放任了他的所作所为,同时他在想,这样做对夏琮而言,究竟是他的忏悔补偿,还是只是他要求的退而求其次……
这样的事夏琮为他做过不止一次,但好像技术始终不怎么样。
只是以往从这不怎么样中得到郁小龙想要的快感不难,但这一次却空洞乏味,除了细微的水渍声里绵绵不绝地腐蚀在他心口不断加深的痛意,什么都没有。
车里残留的温度太高了,又或是夏琮嘴里不寻常的热意灼伤了他,郁小龙终于意识到这是个自取其辱的决定,是一场针对他的折磨。
他推开了夏琮。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急趗,响在密闭的空间里尤其剧烈,似要缺氧了一般,夏琮慢慢抬起身,帖着郁小龙的身体,侧脸蹭到他胸口时,在上面小心地落下一吻。
他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手臂横遮在眼睛上,仰着头轻椯了一会。
郁小龙整理好衣服,推门下车,语气听来似乎并不领情,“记住你说过的话。”
“那我能再多说两句吗?”夏琮睁眼看着他。
郁小龙甩上车门,夏琮从另一边追出来,“打个商量,两句不行一句行吗?”
郁小龙深吸了口气,“你说。”
“心平气和地跟你说句话真不容易。”夏琮站在车门后,手肘轻搭着,他一直看着郁小龙,好像求来的这一句话很重要,迟迟酝酿不出口。
郁小龙有些没了耐心,原本就觉得他说不出正经内容,这会更不想听了,他转身要走,却被夏琮叫住,“郁小龙。”他说:“我很爱你。”
偌大的停车场空阔阴冷寒意渗人,说出来的话飘然于耳,好似没有一句落到实处能被人真正听进去。
郁小龙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感动,也不是任何其他起起伏伏的情绪,而是在想,爱这个字眼,夏琮以前对他说过吗?
谁知道呢,意乱情迷精虫上脑的时候,什么话没在他耳边说,管他爱不爱他,愿不愿意听,听了心里什么想法,难不难过,当没当真。
开一声口多容易啊,谁又规定一定要严丝合缝地贴紧了心里的想法才能说呢。
“不信?”夏琮看他反应,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笑笑,看起来很无所谓,“不信算了。”
“不信最好。”他关上车门,倒退着往后走了几步,微笑着朝郁小龙挥手,“晚安,我的小卷毛。”
第七十四章见过与没见过
这之后将近一个月时间,如夏琮所说,他没有再出现过。
长航的作品最终通过了导演组的评选,这意味着他们正式受邀参与电影的制作,虽然最终获得的制作篇幅占比不大,但这一具备里程碑意义的渠道开拓还是把汪浩洋他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下午专门召集所有人开会,宣布这一好消息。
郁小龙这段时间全副身心都忙于此,结果出来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获得除市场之外如此正规的来自行业内的认可。
谁不喜欢被肯定呢,尤其是看重并全力以赴的,郁小龙承认这一点上他不能免俗,因为就连当初做着最为人不齿的营生时,他也希望至少殷叔是满意的。
晚上团队聚餐,规格空前,都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岁数普遍比郁小龙小,能吃能闹,个个喝得面红耳赤,郁小龙跟着有点喝多了。
施杰打电话来查岗,汪浩洋接的,听说这么个情况,当即开着面包上了路。
“你这朋友可真够意思,我说给你叫车偏不干。”汪浩洋笑着打趣,“还说以后要喝酒去他店里喝,他请。”
“……”郁小龙靠在椅背上,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听不清他说什么,他确实不胜酒力,长时间不喝就更退化得厉害,好在这回心情不错,倒不想吐。
施杰来得很快,没让他等太久,小金杯自从上次被郁小龙开进修理店考虑大修一番后,似乎一下给力了很多。
“少爷咱不能喝就少喝行吗,多大人了还要我天天追后面盯着。”施杰老毛病犯了,边给他系安全带边念,“一个个嫌我啰嗦,可特么就是没一个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