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老板神情,竟然笑得极为开心,像是极爱看他们亲近似的。
真是疯了!
突然心生一计,拿手背遮挡口鼻,谢宣轻皱眉头,装作难受咳嗽的模样。
果不其然,若要继续演模范夫妻的戏码,赵彻只能松开了手。
可下一秒,对方与他拉近脸距,拧紧眉心,像是比他更难受一般,盯紧他的双眼。
“夫人可是身体不适?”
那双关切诚挚的眼睛幽深如潭,望不到底,深情得一塌糊涂。
谢宣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然后,在心中咒骂了无数遍自己的猪脑子。
与疯子比演技,只会惨败!
老板爱凑热闹,横插一脚:“这几日天气回凉,我平日里身体不好,于是托人去配了些治风寒的药,以备不时之需。宁夫人若是需要,我过会儿就派人送去房间。”
既作为“假病秧子”,又是个哑巴,谢宣不好开口拒绝,却又实在不愿接受他人配来备用的药。
因饥荒与战乱而贫困的华阳郡百姓眼里,治风寒的草药是不敢想的名贵品,在穷人眼里,人若是死不了,都算不得大病,何况是小小的风寒呢?
想到这儿,谢宣不知哪来的胆子,拿胳膊肘撵了撵赵彻的手臂,在二人目光对视后,冲他使劲摇了摇头。
赵彻眉梢一动,扭头道谢:“赶路匆忙,拙荆嗓子一直不适,谢过老板了。”
甚至还人模狗样地给人行了礼。
阎王爷演起人来,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
“怎么不点肉啊!”
谢宣连心底都来不及咒骂,不远处,有一道声音将他的注意引走了。
说话的男子粗着嗓子,讲话带了点外郡口音,应当不是本地人,他说这话的声音,响得整个客堂听得清清楚楚。
被他搭话的那一桌,座位上的男子语气沉下来,带着懊悔:“两日前小赌了一把,手气太臭,赔太多啦!”
粗嗓男子坐下来,笑得不怀好意:“哎,说起来,老板的客栈不是供着一尊财神爷吗?”
“你是说……皇城来的那位?”
“不然还能有谁!”
粗嗓男子说完,又朝着前柜,扯嗓喊:“老板!”
老板当即应了一声:“需要加菜吗?”
粗嗓男子倒了碗烈酒,猛灌一口,摇摇头:“当然不是。”
他道:“老板啊,真要说起来,你开了一间客栈,也、也算是财神爷他爹的同行吧!能不能帮我们这伙人引荐一下,要是钱能给够,像咱们这样的人,啥都能干的啊!”
“客人太看得起我了。”老板面上始终挂着笑,“那位皇城来的公子,平日少言寡语,与人交际甚少。我与他只谈过住店吃饭的价钱,除此之外,再没其它的了。”
聊到如此重要的话题,谢宣内心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