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旭风风火火进了凉亭,接过侍从递过来的军用牛皮壶,大口灌了几口凉茶水,坐在栏杆处跟秦嫣抱怨,“我今天找你有正事,你自个儿上点心吧。”
话音刚落,有人在两人的身后插口道,“什么正事?”
秦嫣不必回头,听声音便知道是靠在柱子背后站着的陆泓。
但萧旭不知道啊。
萧旭吃了一惊,猛地一回头,脱口而出,“陆六?你怎么来了?杜二呢?说好的杜二带嫣丫头出来的呀。”
陆泓靠着柱子,手上的匕首滴溜溜地飞转,“我怎么知道他去哪儿了。我们在街上碰了面,他连人带马车扔给我了。”
萧旭顿时也没脾气了,只跟秦嫣抱怨了句,“杜二混账,他今天应该在这里。”
他是私下嘱咐杜安纯的,如今杜二不知跑哪里去了,却换了陆六送了秦嫣来枫山,他还能说什么。
萧旭打发随侍们全部去凉亭外头守着,莫叫不相干的人窥听了去,四处安顿好了,这才小声解释给秦嫣听。
“我听说了一桩要紧的事,提前和你透个气……”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忧心忡忡道,”嫣丫头,你家摊上大事儿了。”
秦嫣眉头都没动一下,冷淡地回了一个字:“哦。”
有个当朝右相的老爹,逐年高升的大哥,再加上去年步入仕途的二哥……这些年他们秦家摊上的大事儿没有百八十桩,也有十了。
秦嫣极平静地问:“这次又摊上什么事儿了?我爹又被人弹劾了?我大哥又被人弹劾了?还是我二哥那张惹事的嘴又骂了谁了?”
萧旭连连摇头,“如果是他们出了事,我找你干什么。这次出事的,是你啊!”
陆泓倚靠在红漆柱子后头,漫不经心地喝萧旭带过来的酒。听到萧旭这句话,举到唇边的酒杯顿了顿,掀起眼皮,望向对话的表兄妹这边。
“……我?”
秦嫣诧异了,“瞎扯淡。我整天闲在家里养病,隔个天才出一次门,我能出什么事?”
萧旭无奈道,“你这两年倒是好好养病,不常出门了。但咱们对家想要翻旧账有什么办法?你可别忘了,现在东宫里的那位,可是你早前得罪得狠了的,我二哥萧旷啊!”
提起萧旷这个名字来,秦嫣提起了几分的一颗心又平稳回到了胸腔。
“他啊。”她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你二哥又不是刚封的太子,都册封了快一年了,也没见他翻出什么浪花来。他那边不会有动静了。”
萧旭急了。
“最近有动静了,大动静!”
他露出了烦恼的神色,一拍凉亭里的石桌面,激动地道,“嫣丫头,是我害了你啊!我为什么要多嘴议论我二哥呢!但我也确实没想到,二哥他卧薪尝胆,十年不晚,居然做到如此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