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对劲,老板今儿这脸色……”
大家若有似无瞟向场中男人,跟着如丧考妣。
“谁?”
“张德福。”小陶附耳,轻声说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刚跟王大军搭上线,上星期拿了那批陈米。”
男人冷哼一声。
小陶忿忿不平,“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老板带他出来,现在还不知在哪儿啃窝头呢,混出人样了踩着老板上位,老子他妈不干死他!”
男人看向仓库东北角,那里黑漆一片,地板墙壁连着屋顶全是黑的。
“还好隔壁有人起来上厕所,不然这火不知道得烧到什么时候。”
男人锃亮的黑皮鞋,碾了碾地下烧剩的灰烬。
小陶继续道:“还好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昨晚临时让人把东西搬开了。”东北角上的石棉瓦有个小小的缺口,雪化了会淋水。
平时为了保持仓库的透气性,很多上等货都存这个角。
要没搬的话,好几吨的东西,少说也是小十万的损失。况且,粮油仓库最忌讳的就是明火,要真烧起来了,外头还有上百人天没亮就排着队,周围又是居民区……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小陶手心的汗还没干透。
重大安全事故,甭论在哪个年代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哪是踩着老板另起炉灶,这他妈分明是要弄死老板啊!
“怎么搭上姓王的?”
“听说是他买到小珍珠,王大军要进总局,正好借花献佛。”
男人皱眉,市面上不是说买不到了吗?脑海中不由得冒出一个窈窕的身影,和她那把婉转舒适的嗓音。
“几点?”
“什么?”小陶满头雾水,待瞥见老板落在自己手腕上的视线,赶紧道:“十一点过两分。”
男人点点头,拿着车钥匙往前走。
小陶赶紧屁颠屁颠追上,心里有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老板要亲自去教训姓张的?那敢情好!他撸撸袖子,不把姓张的打出屎来,他不姓陶。
张德福当年就是个二流子,在村里偷鸡摸狗招人恨,老板看他嘴皮子有点功夫,才叫他来跟着跑业务,谁知跑几年看着老板日进金斗红了眼,居然干起撬墙角的事儿。
撬了不算,还想让老板永世不得翻身……他把牙齿咬得咯吱响。
然而,一个小时后,看着越来越偏的路线,他心道:莫非老板气昏了头,连张德福家在哪儿都忘了?忙小声提醒:“老……老板,路……是不……”
男人瞥他一眼,停下车子,打开车门,“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