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不见男人的声音,只隐约感觉他摸了摸鸭蛋的脑袋,下一秒自己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起来,窝进一个坚硬但有温度的怀里。
接下来就是上车,一路疾驰,到了市医院……被困在壳子里也挺累的,她很快再次睡去。
睡前唯一念头就是——如果还有机会活下去,一定过好每一天,和那个男人带着鸭蛋看尽祖国大好河山,吃遍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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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醒来的时候,耳旁只有“滴滴滴”的监测仪在响,说明还没死。
活着,也挺好的。
“怎么样?”男人喑哑着嗓子问。
“已经送到酒店,让小周看着先睡一觉,眼睛都肿得睁不开了。”
男人不置可否,静静地看着床上的女人。
“婶子的意思是,要不找位高人来看看?”
室内空气顿时凝了一瞬,很快,男人妥协:“好。”
林凤音知道,他不是迷信的人,不到走投无路绝不会把希望寄托在神佛上。
“对了,姓向的一家就在楼下,您看要不要我去做点什么?”小陶咬咬牙,“这一家子真他妈不是东西!”为了一不到半岁的孩子鞍前马后众星拱月,却没人上来看看命悬一线的林姐。
他林姐好苦的命,为他们当牛做马大半辈子,换来这样的待遇,他一外人都看得牙痒痒!
金珠冷哼一声,不答反问:“记者那边怎么说?”
“稿子已经写好了,都是找国内有名的社论专家,几家主流媒体都安排上了,就等您一句话。”
“那就开始发酵吧。”
小陶顿了顿,看了看病床上的人。
金珠眼角都不动一下,“说。”
“那姓向的也不算什么台面人物,这么干会不会……太……大动干戈?”动用全国各大媒体报社来批判一个小小的个体户,虽然他是有点钱,但跟金氏比起来就小钱,像他这样的小老板全华国不知多少。
总感觉杀鸡用牛刀。
金珠转头,看向窗外。“我给你三百块,你能用十年变成三百万?”
小陶嘿嘿一乐,“光我自个儿肯定没这本事,但我这不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以老板您的人脉别说三百万……诶等等,您是说姓向的有靠山?”
向东阳当年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钱没钱,要能力没能力,说坐上改革开放顺风车他信,做文具零售挣个几万块几十万的他信,三百万……可不是小数目。
他们这么发酵,不仅是搞垮他,还连带着挖出后面的人……让他真正的永无翻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