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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1页）

牙婆一愣，刚想发作，却见桑玛冷冷的一眼扫去，顿时没了声音。四两!出四两买个小姑娘的漂亮年轻人……呃，算了，一张契纸换来两钱银子算是天大的便宜了。

&ldo;卖……卖几年哪?&rdo;女孩的哥哥不死心。

&ldo;四两还要问几年?你发了疯病不成!&rdo;

桑玛一身袍子、马靴，手里牵了匹马，眼光又锐利如刀锋。那架势当然不是一般的农人市井能比，立即让对方矮了一截，连连作揖。

她看了眼女孩残破的衣服，比套了个麻布袋还不如!&ldo;去给你妹妹拿两套衣服来。&rdo;

&ldo;啊?&rdo;

&ldo;聋了吗?拿两套衣服，不管男孩的还是女孩的，让她可以上路见人。这锭五两的银子就归你!&rdo;

&ldo;五、五两?!&rdo;嘿!赚到了!赚到了!早知道生女儿能赚那么多，就该多生几个!

&ldo;别发愣，你去拿衣服，你来按手印!&rdo;

在统共不过一刻的时间里，桑玛买下了个小丫头。

然后她就开始疑惑……花那么一笔钱买了来干吗?

小姑娘很安静，一双大大的眼总是静静地瞅着她，不害怕也不谄媚。只有疑惑，疑惑走之前那些人眼里和笑容里令人作呕的暧昧从何而来--她毕竟太小。

桑玛也看明白了：因为小东西虽然眼睛都在流口水，但还是没敢桌子上的吃食。她干脆脱下帽子，一甩黑亮、完整的大辫子。&ldo;你可以叫我姑姑。&rdo;

&ldo;……姑姑。&rdo;小姑娘慢慢地绽开一抹纯真笑容。

真的挺漂亮的!一个贫困愚昧的农人也能生出这样清秀可人的女儿?怪哉!

桑玛名义上去进货，实质是了解旗人耕地的典当实情、以便她家上司大人上奏折时引用：某人相当喜欢看她条理清楚、数据详尽的报告，尤其是要呈给皇父时必须有虚有实、既好看又能用--当然虚的、好看部分由他自己解决，她只负责实、用。

这次身边虽然多了个小孩，却也没带来多大的麻烦。一则是小姑娘特别聪明、特别听话;二来即使在马上啃干粮颠簸了大半天也不会抱怨一声，只是在下马时四肢僵直、走不了路。

桑玛开始有了&ldo;照顾&rdo;小孩子的怜悯心肠，虽然她在十岁以前曾经跟着滇西赶马人走缅甸走了大半年，不过这孩子没吃过这样的苦吧?

&ldo;你今年几岁?&rdo;她随口问着，边帮她揉腿、布菜--今天晚上有三菜一汤，是半个月以来最丰盛的一顿热食了。

&ldo;九岁。&rdo;

九岁?怎么看上去不过六岁!&ldo;看来以后要多给喂你肉，才能快快长个子。对了，你叫什么?&rdo;

&ldo;方……不，是陈亦珊。&rdo;

不是阿大阿二或是阿花阿珠?桑玛一愣，&ldo;哪个亦?哪个珊?&rdo;

小家伙手指头蘸了粗茶水，在肮脏的小店桌面上写下&ldo;亦&rdo;、&ldo;珊&rdo;二字。

桑玛彻底呆住。她会写字?!瞧那一撇一捺的架势，可不是仅仅会写而已，而是写得相当不错!

&ldo;那个猥琐的家伙不是你亲生父亲吧?&rdo;

低头，不语。

&ldo;你原来姓方?&rdo;

轻轻点头，但幅度很小。

&ldo;你的生父名讳是什么?&rdo;

&ldo;……方道希。爷爷是……是方舟!&rdo;小小的姑娘对出身其实非常计较。[2]

方舟?不认识。但因为是有点地位吧?不然小东西不会以这样骄傲的神情说的。估计方家出了事才落得这样的田地。

&ldo;那又怎么会跟那姓陈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