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看见林姝面上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这才放心下来,如京中的流言蜚语不知道传成了什么样子,有些人还说,林姝不仅蹿唆着母亲和父亲和离,更是伪造了一封假的借据。
众人都道,这林姝到底和信中侯府太夫人有多大的仇,连这般下作的法子都想出来了……
纵然是这话传的没头没尾,可众人都相信了,要知道,原先林姝在京中的名声很是不好,再加上信中侯府太夫人可是京中出了名的大善人,每逢逢年过节的时候总是施粥布菜,每年至少往那善堂捐一千两银子了,谁提起信中侯府太夫人来不竖起大拇指来?
这话旁人会信,可作为信中侯府太夫人死对头的老祖宗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若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只怕这世上都没恶人了,“你也莫要多想,好生养病就是了,纵然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你怕什么?就算是外头那些话传的是风风雨雨,可也传不到宁国公府里头来了,这府里头,但凡有谁敢说句不是的,你只管来告诉我!”
其实前几日她就已经派了小章氏传话下去了,不管是林沛与连氏和离的事情,还致信中侯府太夫人去世的事情,都不允许旁人议论纷纷,若她听到有谁胡言乱语,没得商量,直接拖出去发卖了。
要知道,宁国公府不像是那些个小门小户的,对丫鬟婆子动不动就是打啊罚的,更不兴说这些话来吓唬下头的人,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直接拖出去贩卖,这算是宁国公府最严重的处罚了,而老祖宗,也许多年未说过这般严重的话了。
林姝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将头埋下来了,她只怕一抬头看到老祖宗,这眼泪就掉下来。
陆靖然却板起脸道:“祖母,我都与您说了好几次了,姝姐儿病了,您压根就没必要过来,如今您年纪大了,若是也染上了风寒那就不好了!您不比姝姐儿,姝姐儿还年轻,将养了十天半个月的这身子也就能大好了,可您一病,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瞧你这话说的,难不成祖母就成了个玻璃人儿?”老祖宗嘴上虽说着埋怨的话,可眉目里透出的却是高兴的神色来。
陆靖然道:“您年纪大了也就罢了,偏偏还不服老,去年春天您也是染上了时疫,可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了没下的来床,前几日范大夫来的时候还专程与我交代过,说要您莫要过来了,还说您身子弱,若是过了病气到您身上,只怕这一时半会是好不了的!”
林姝和老祖宗是这世上对他最重要的两个人了。
“得得得!”老祖宗冲着他直摆手,“反正你们怎么说都有理,我也不过是过来瞅瞅我孙媳妇儿,马上就要走的,你们小夫妻俩关上门说话罢!”
这话一说,林姝都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祖母还是早些回去的好,待我身子好了,再去给您请安!”
老祖宗扶着白妈妈的手朝外头走,边走还边道:“那我这老婆子可等着你了!你得早些过来!”
待老祖宗走了之后,林姝不过是略用了些清粥小菜,这才找借口说自己想喝银耳羹,要珍珠去小厨房交代一声,更是找了由头将屋子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陆靖然就知道她这是有话要问,只说些杂七杂八的话,“……我瞅着老祖宗方才送过来的那些花儿倒是不错,要不我喊芸豆进来将这些花儿摆起来?老祖宗可真是疼你,平日里我去荣寿堂给她老人家请安,一不留心踩到了那些花儿草儿的,都要被她老人家训斥一顿,说我会折寿,祖母居然舍得送这么多花儿来给你……”
林姝轻声打断了他的话,“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这几日虽病的迷迷糊糊,却还没有病糊涂,其实不管是母亲还是林慧来的时候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特别是林慧,有好几次这话不过是刚开了个好头,陆靖然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林慧便闭口不言了。
陆靖然却是同她打起哈哈来了,“你不是说想喝银耳羹吗?珍珠已经吩咐小厨房那边去做了,只怕很快就要端上来了!如今要不要再吃两块蟹黄烧饼?我知道你胃里头不舒服,特地吩咐了珍珠要小厨房的烧饼做的软和些,免得你吃了伤胃。”
林姝看向他的目光有些无可奈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陆靖然叹了口气,“就算是你想知道,等着你病好了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