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壆摇头叹道:“袁兄有所不知,这三四千的弟兄,也要张嘴吃饭,靠着打劫那过往客商,实难支撑许久。”
虽说杜壆抱怨山寨吃饭的口众多,但袁朗仍是羡慕不已,若是他纪山有如此雄壮的兵马,那荆门官军,岂敢来寻他麻烦。
杜壆却是有苦自知,若非袁朗许诺,打退官军,有两千石粮草酬谢,只怕他也不会出动山寨五百马军,五百步军来援。
两个人互相诉苦,说了半晌,对视一眼,随即各自开怀大笑。
“袁兄,你我二人就不必如此了,同是绿林道上的弟兄,当携手合作。”杜壆笑道。
袁朗亦是笑道:“兄长所言甚是。”
“昨夜说起那梁山,小弟心中始终有一个疑惑?”袁朗换个话题说道。
杜壆诧异问道:“什么疑惑?”
袁朗徐徐说道:“听说水泊梁山不仅招揽绿林道上的好汉,还招揽了许多百姓上山,这加起来,足有数万口众,又不曾听闻下山劫掠,他哪来的这么多钱粮?”
杜壆闻言,亦是一愣!
是啊,虽说那八百里水泊,是一处好地方,但是数万人的吃喝,靠什么支撑?
他们二人,都掌管着一座山寨,虽说手下喽啰数量相差甚远,但不管人数多寡,都要吃喝拉撒,光靠劫掠,实难支撑。
“许是那八百里水泊,水产丰富,靠着打鱼支撑。”杜壆思来想去,也只能往这方面想了。
袁朗却摇头道:“这荆南地界,也有数个大小湖泊,未曾有听说只靠水里鱼虾,便能养活数万口众之事。”
杜壆沉默思索。
如今,木兰山上,共有大小喽啰三千五百之众,再加上老弱家眷,总数突破五千,在这荆南地界,算是一座大寨。
这么多口众,每月消耗的钱粮,便不下百来石。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打打杀杀,也是要吃饭的!
草厅中,这两个汉子,沉默不语。
“杜兄,那江南明教,你可曾有听说过?前些时日,有一位护教法王,到我纪山,言说他家教主,诚邀天下豪杰,走一趟江南睦州青溪县。”袁朗突然开口问道。
杜壆轻笑一声,点头道:“那明教法王,也曾到过我木兰山。”
“这明教,究竟是甚么来头?”袁朗诧异问道。
杜壆介绍道:“这明教,其实就是那摩尼教,据说乃是在武周时期,从西域传入中原,后来李隆基颁下禁令,斥之为‘邪见’,妄称佛教诳惑‘黎元’,严加禁断。”
“大唐会昌年间,武宗‘禁佛灭法’,摩尼教便不再公开传教,转为秘密结社。”杜壆轻笑一声:“一群见不得光的老鼠罢了!”
“杜兄,不打算去?”袁朗再次问道。
“去,为何不去,正好见识一下,那明教这代教尊,究竟是个什么人物!”杜壆道。
袁朗见说,思忖片刻,道:“杜兄何时去,小弟也一同前往。”
杜壆思量后,道:“不如明日,便同去那青溪县,会一会这明教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