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厚离去之后,刘麟焦急问道:“阿爹,要如何是好?”
刘麒也慌忙道:“阿爹,我这就去收拾一些金银细软,套上马车,先带祖母、娘亲和妹妹出城躲避。”
刘广却不慌不忙,兀自镇定,呵斥两个儿子道:“慌什么,我自行的端,坐的正,还怕阮其祥那厮诬告不成?”
刘麟劝道:“阿爹,若是高封是个良牧,倒也能还得阿爹清白,可是那厮却是个无恶不作的昏官,更何况阮其祥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手里伪造有阿爹通贼的书信,即便没有人证,也免不了将阿爹落职下狱。”
刘麒也苦劝道:“阿爹,走吧,若是咱们都被高封那厮下狱,到时候被阮其祥那贼厮下黑手,我娘她们还要怎么活?”
刘广沉默不语,心中摇摆不定,若是此刻举家逃出沂州城,岂不是间接坐实了与青云山贼寇勾联之事。
如果再被高封那厮趁机定一个“勾结匪寇,畏罪潜逃”的罪名,弄不好他刘广真就要上山落草为寇了。
两个儿子见刘广来回在屋中踱步,也不言语,气的返回房中,取了兵器,再跑到前厅,准备再劝刘广速下决断。
这时,忽有一个家中老仆闯入厅中,慌慌张张叫道:“老爷,不好了,外面有兵马围住家里,还有军汉高声叫喊,说休要走了青云山贼人。”
刘麟叫道:“阿爹,我去套车,大哥,你快去披挂整齐,咱们这就杀出城去。”
刘麒亦是发怒道:“二弟,你去护住祖母、娘亲和妹妹,我这就去披甲。”
刘广却怒喝一声:“住嘴,这城里不下五千兵马,你能杀得了几个?”
刘麟见刘广此刻仍是执迷不悟,对高封抱有幻想,不禁悲从中来,右手一挥,一锏打碎一把座椅,忿然道:“阿爹,你糊涂啊!”
刘广冷“哼”一声,踏步出厅,去往府门方向,边走边道:“我倒是要看看,朗朗乾坤之下,谁敢污蔑朝廷将官。”
刘麒、刘麟见刘广怡然不惧,互相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追着父亲的背影,一同去往府门处。
刘府此刻已经被沂州府兵马团团围住。
刘广喝令奴仆打开府门,便见沂州兵马都监黄魁披甲执锐,骑着军中健马,准备指挥手下兵卒撞门。
见刘广出来,黄魁大喝道:“刘广,你的官司犯了,知府相公命我将你父子三人收押坐监,随我走一趟吧。”
刘广面无表情,沉声问道:“敢问刘某犯了何罪,要将我父子三人落职下狱?”
黄魁手中开山大斧一挥,正色道:“你那标下阮其祥,截获你与青云山往来书信数封,那信中写到,你与贼首狄雷相互约定,里应外合,打破沂州城,斩杀高相公。”
刘广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那厮竟敢诬告于我,我要去见高相公,与阮其祥那厮当面对质。”
黄魁摇头道:“刘广,高相公均旨,将你三人收监,待上报朝廷后,择期定罪。”
刘广仍是叫屈道:“我要见高相公。”
黄魁自是不管刘广如何喊冤,喝令左右士卒,将刘广、刘麒、刘麟父子绑了,押至沂州府大牢之内,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