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鱼斋果然是名不虚传,不大会儿,一桌子的鱼宴就上桌了,掌柜的一边殷勤的等候小二们上菜,一边介绍道:“几位贵客,咱们食鱼斋的全鱼宴是先皇亲口称赞过的,大师傅原就在宫里面的御膳房当差。这几道是这里最出名的清蒸、花酿、红烧,还有杨梅武昌鱼,白雪腊梅武昌鱼,配菜为辅,一共四冷四热。另有本店百年花雕一坛,请各位慢用。”
没有雅间,吃起东西来到底有些不方便,黛玉等几位姑娘不能摘下纱帽,看着就有几分的别扭,不过,鱼是真的很好吃。
或是肉质鲜美而鲜香四溢,细腻少刺且汤汁清澈;或是鱼皮酥滑,肉身肥嫩
黛玉吃过的鱼不少,出身名门的鳜鱼,苏眉,鲥鱼,甚至连河豚也吃过几次,然而哪一个也比不上今日的武昌鱼鲜美。
黛玉自己不敢多吃,又怕荣泽被鱼刺伤到,只吩咐小家伙多吃配菜。她正将一筷子的鱼肉挑好刺往荣泽的碗里送,偏巧荀晟睿也做了同样的动作,慌的黛玉忙收回筷子。
林致远瞄了一眼,却并不做声。
夹在林、荀二人之间的十八公主倒老实,不声不响的吃东西,鱼也夹,菜也吃,并不像娇生惯养的皇室公主。林致远见黛玉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不大高兴的说道:“妹妹该多吃一点才是,这一路上不是车马就是坐船,难得上岸来吃顿好的,”说完,又将靠近自己的黄州东坡肉夹给了黛玉。
黛玉看着酱红色的肥肉,根本不敢动筷子,林致远就笑:“这菜肉质酥烂如豆腐,入口不油不腻,好吃的很。”
黛玉半信半疑的尝了一小块,果然如哥哥所说,自打守孝结束之后,黛玉算是知道自家哥哥爱吃什么了,别看林致远长得不是那种彪形大汉,但是一日三餐,顿顿要色香味俱全,连带着荣泽也越长越壮实,比一般大的孩子都机灵。
正用着饭,楼下闹闹哄哄的就传来脚步声,可见人数不少,这些人上楼难免就要往窗户的位置打量,猛见窗口坐着林家这伙人均有些诧异。在食鱼斋吃鱼的都是富庶人家,可像这伙人如此奢侈的两三个人一桌还是少有,况且点的菜色又丰盛,根本吃不过来。
不过人家也只是扫了一眼,并未多理会,而是急匆匆的上了三楼雅间。
荀晟睿低声与林致远道:“刚打头的那个是武昌的知府,听说是大皇子的人,不过也没有佐证。”
“他认得你?”
“不会,我只是在当年送皇后娘娘进京的时候,偶然见过,当时他是进京复职,应该不知道我是谁。”
林致远点头,那个时候的荀家二爷顶天就是个刚上任的皇亲国戚,况且谁也不看好皇后娘娘得宠,自然没人在意他,林致远笑道;“咱们吃咱们的,一会儿也去天下江山第一楼瞧瞧,今晚连夜起航,免得叫后面的大队人马赶上。”
上三楼的人穿着不凡,就算有几个青衣素服的,也多是有人相捧。林致远好奇的拉过正往上端茶的小二,“这些都是什么人?”
小二忙里偷闲的瞄了一眼,“穿华服的是我们本地有名的士族老爷,那几个穿素服的丹霞观里的圣人们!”
圣人!
好大的口气,原来这天下能被称作圣人的除了孔老夫子,还有别人?
“丹霞观也是本地的一大特色?”林致远在沿江行进的这一路上没少看地域奇志,怎么没有提到这个丹霞观?而且听小二的口气,这几个青衣素服的圣人还很受尊敬!
小二就笑了:“客官可是难为我了,我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但是对于这个丹霞观也是近五六年才知道的,咱们武昌只有个分支,真正的总坛在”
“苕货,快来招呼客人!”小二赶忙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朝众人笑笑,一溜烟儿下了楼。
“哥哥,‘苕货’又是什么意思?”黛玉听掌柜的那一嗓子,很是有趣,不但调值转了又转,连叫法也不同于普通官话。
林致远可并非万事通,但也能猜出大概的意思:“恐怕是小二的名字吧!”
不大一会儿,那小二又噔噔噔上了楼。身后跟着七八个书生,正东张西望的找位子。
二楼差不多已经坐满,只有靠窗户这一带显得特别的空旷,那几个书生冲着林致远等人的方向对小二指指点点。看样子,小二是颇为难的向他们解释,然效果不佳。
小二不好意思的走到众人身边:“几位贵客,这店里的几位常客请小的来问问,能不能匀出两张桌子给他们行个方便!”
荀晟睿皱眉道:“小二,你们掌柜的这样做可就不地道了,雅间不给我们,我们就包了临窗的位置,怎么,现在又叫我们挪位置了?”
小二支支吾吾的说“不敢”,其实他心里是想说,他们掌柜的就是瞧你带着剑,领着好几个黑脸煞星,所以才叫他上来的。“客官,他们都是很老实的读书人。不会惹事的。”
黛玉总觉得自己坐在这里如芒刺在背,身后的人在盯着自己看,于是劝道:“哥哥,不如就让出一张桌子吧,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反正咱们也快用完了。”
林致远看向荀晟睿,荀晟睿知会其意,便于小二道:“就将最外面的一张桌子挪出来吧!小二?小二?”
荀晟睿喊了几声,才将伙计唤醒,这小子刚听黛玉的声音简直入了迷,正出神呢!一见佩剑的公子面色不善的盯着自己,才慌得往后退去,差点没撞到韩胜那张桌子。
那边书生们得到消息,纷纷拱手感谢林致远、荀晟睿,也不等这二位回礼,他们就落了座。
一直没说话的十八公主不屑道:“这群人好没规矩,至少也该派个人上前来道谢,就这么大刺刺的坐下了?真是的!”
林致远和荀晟睿几乎是同时在桌下轻踢十八公主。
动作小的无人能看见,只有这位倒霉的公主能感受到。
黛玉紧皱眉,心道:就算十八公主不受宠,可是宫中的礼数也该明白吧,像“大刺刺”这样的词怎么能说得出口?宫里谁会教公主说这种粗话呢?
像黛玉知道这样的言语也是从哥哥那里借来的杂书上看到的。不过黛玉转念一想,便释然了,十八公主这个金枝玉叶连天牢都敢劫,还有什么不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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