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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的荆州已经初见新绿,这里不比京城,规矩礼数不那么繁琐,不但小户人家的闺女们可以出门逛逛,挑拣些新绣花样子,就是豪门富户的小姐们也常常成群的出去踏青。
卢家的三位千金一向是引领整个荆州女眷们穿衣打扮的先驱人物,大姑娘端庄大气,二姑娘聪明惠秀,三姑娘精灵可爱,无论是大红还是淡粉,穿在她们三个身上是怎么瞧怎么漂亮,女儿们资本雄厚,也是卢夫人最骄傲的一件事儿。
这日清早,卢家三姑娘正为穿什么去赴宴而犯难。
大丫鬟举着一套新做的霞彩千色梅花裙说道:“姑娘,这个如何?过年的时候刚做的,还没上过身儿,你说要等四月初八大小姐生日的时候再穿!”三姑娘不屑的说道:“就这个?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连林家的丫头穿的都比这个好!哦,我穿着她去赴宴,人家还以为我是个端茶水的婢子呢!”
大丫鬟举着裙子不知所措的看向三姑娘的奶妈,奶妈妈接过了裙子,笑道:“这颜色多鲜亮!当初咱们选这裙子的时候,二姑娘可没少到太太那儿去央求,可是太太疼谁?还不是咱们三姑娘,裙子最终还是落在了咱们院儿里!”
这件霞彩千色梅花裙的布料是由羌夷阿女们用最顶尖儿的阵法织成,摸上去滑的跟婴孩的皮肤似的,年前三位姑娘跟着卢夫人去作客,华家二太太只送了卢夫人这么一块。三个姑娘都想要,只卢夫人借口颜色太娇艳,还是小女孩儿更适合一些,于是裙子到了三姑娘的手里。这件事儿叫二姑娘一直是耿耿于怀。
三姑娘只要想起这个就高兴,所以对这件霞彩千色梅花裙是百般的怜惜,轻易不肯拿出来,可今日却成了碍眼的东西!
三姑娘哭丧这脸与奶妈说道:“你是没瞧见,昨儿在驿馆里人家林姑娘穿的是什么,是京城里最时兴的样式,我们瞧都没瞧过,再看看我这个,简直就跟个土包子似的。穿着这个,我怎么敢出门!”
“谁不敢出门儿了?”门外传来一阵清越女子的声音,听着口音,竟是京城人士。
三姑娘忽听得此声,像是遇见救星似的,忙迎了上去,抹着眼泪笑道:“是小嫂子!”
这位小嫂子也就十七八的年纪,长的异常美艳,尤其是左眉角处的一点红痣,好生招人!
“瞧,我给你拿什么来了?”
三姑娘接过丫鬟手里的包裹,沉甸甸的,好像是布料,或是衣服,她刚忙将东西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一时间,厅内是金光闪闪!
三姑娘惊呼了一声:“这不是大哥给小嫂子置办的嘛?我,我不敢要!”她对大哥有几分的忌惮,并不是说大少爷多么的强势,而是三姑娘一直明白一个道理,叫自己的长兄不快活,那将来自己出嫁之后,长兄是不会帮自己的。而二哥母亲对庶子也不大友善,二哥将来不报复她就不错了,难道还惦记着帮照顾自己?
三姑娘一想到这些,便觉得这个包袱异常的沉重,她不仅想到了小嫂子的来历,以及在家中的地位。一年多前大哥去京城的国子监求学,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个年轻美艳的姑娘,说是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因不满二叔一家逼婚,这才逃了出来,正巧被善心的大哥所救。美艳女子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安心侍奉大哥。可当时大哥已经娶了正房奶奶,娘子还是卢大人恩师的孙女,虽然家里清贫,但是对卢家曾有大恩,卢大人也是挟着知恩图报的意思。
卢夫人将事情和大少奶奶一说,大少奶奶是百般的愿意。婆婆说的伤人,什么嫁进门半年来也没个好消息,卢大人和她年纪都大了,就想早点抱孙子,大少奶奶听了只有满心的委屈,夫君与自己成婚不到半年就远去了京城,现好容易回来,不说教夫妻俩好好叙旧,偏要拉着给大儿子找通房。大少奶奶是想大闹一通,可谁叫自己娘家没权没势?祖父又病着,处处要仰仗卢家。大少奶奶的奶娘一劝,反正也是个通房,就容了吧,等进了自己的院子,还不好拿捏?先别得罪卢夫人才是。
可惜大少爷坚决不肯,非说美艳女子是良家子,高门贵妾,一定要过了明路为姨娘,卢夫人扭不过儿子,又见那小娘子有几分的气质,也暗自揣测,或许真的是个落魄的千金,将来给大儿子做个臂膀也是好的,于是大手一挥,从账房里点了二十两银子,在姨娘的小院里摆了五桌酒席,算是走了个过场!
卢家的三位姑娘一向是眼高的主儿,对她们正经的大嫂没什么耐性,总觉得大奶奶浑身一股子小气劲儿。不是她眼中的那碟子菜,好在来了个小嫂子,处处都透着与众不同,虽然是妾室,但是三姑娘就喜欢她!
三姑娘把小嫂子送给自己的包袱推了回去,眼巴巴的说道:“这件金丝细葛环衫是大哥托人给你弄回来的,大嫂子因为这个还生了好久的气,你要是给了我,大哥会不高兴的!”
小嫂子笑道:“你能穿得,我却穿不得,像你刚刚说的,衣裳颇遭大少奶奶的不待见,我要是穿了,岂不是要和大少奶奶打擂台?好姑娘,听小嫂子的一句劝,把它穿上,风风光光的去赴宴,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嘛,林家的姑娘好生的惹眼,咱们万不能低一头啊!”
这句话劝的好,小嫂子是拿捏住了三姑娘争强好胜的心,果然,三姑娘期期艾艾的收下了小包裹,而后欢天喜地的将细葛衫给换上了,绕着小嫂子直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