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将一幅画摊开放在桌上,“这是二公子的兄长托人送来的画”
谌稷抬起头,扫了眼画面。
画上一群人正坐在山间亭中,山间远处似是有一轮朦胧明月,亭中之人举杯碰盏,谈笑风生,每个人脸上尽是神采奕奕
那张画栩栩如生,似是大家之作,谌稷借着桌上的油盏,辨认出了其中一些人。
有他的父母。
还有曾将军
剩下的人,他虽是不认识,可也能隐约感觉得到——
那些都是乱世中的英豪,是一群满怀壮志的人。
卫明姝凝视着那张画,却是忽然想到康王妃带给曾冼的那首诗。
犹记昔年高台月,安知今夜非旧人。
她本以为这首诗只是康王妃临死前交由此生辜负之人的情诗,所以始终难以念出口
如今看来,或许那样一个高傲的女人从未后悔过自己的决定,也从未后悔过爱错一个人。
也许这首诗另有含义。
卫明姝眨了眨眼,含住眼中的泪水,仰头叹了口气,看向夜空,仿佛看到一道流星划过。
又似是什么陨落了一般
“这幅画上也有大将军。”邹管事哽咽道:“你们留个念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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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冼惨死,从前跟随其一同征战的将士皆是满腔愤恨,沈轩安稳军心,借着士气高涨,率领大军一举进攻。
攻入沙城之时,将士皆是怒发冲冠,喊杀声猛如虎洪水,攻城车很快便撞开了城门,曾冼的头颅被取下,沈轩派人连夜将尸身找到,按照信中遗愿,丧葬从简,葬于沙城城外。
一众将士皆拒绝战俘,沈轩下令将沙城内的西蕃军斩尽,以血祭旗,告慰亡灵。
曾冼驻守西境二十余年,战事未歇,百姓无法亲自前去沙州祭拜,多州纷纷自发设祭送灵。
交城刚恢复秩序,县令还是设办了一场隆重祭礼,亲自出钱备清酒饭食,摆白花贡果,长歌悠扬,漫天纸钱如皑皑白雪洒在空中,沿路两族百姓皆恸哭不止,
事发突然,曾月桐来不及回到昌河城,便同谌稷在交城送灵,两人皆身着成服,游街哭奠。
曾月桐悲伤至极,竟是在祭坛前晕了过去。
卫明姝正帮着主持祭礼,见此场景,连忙吩咐周围的人将曾月桐抬回院子。
曾月桐当晚身上发热,随后大病一场,便只能暂时留在交河城养病。
在此期间,西征的大黎军队趁着士气正盛,一路将乌卓部落赶至西州。
乌卓失了呼伦谟,如同断了一只臂膀,其余部落见乌卓大势已去,想到赤囷前些日子被灭族,纷纷联合反抗,收回派去支援乌卓的援军,各自为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