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向阳越想昨晚的事越气,声音不由地越来越大,却听刚刚那小书童的声音又响起来:&ldo;老爷……&rdo;
&ldo;老爷什么老爷,喊什么喊,看不着正忙着嘛,不是让你把人领门房去嘛!&rdo;马向阳冲着小书童就一顿咆哮。
小书童当下便吓得眼泪汪汪,他眼眶含泪,哽咽着说道:&ldo;老爷,后门来了辆车,说是许司令,让您过去迎接……&rdo;
马向阳一听许攸宁来了,当下就换了副嘴脸,&ldo;许司令来了怎么不不早通报!&rdo;他整理一下衣服,撒腿就朝后门跑去,全然忘记还有人在门房等着。
许攸宁是从警局直接过来的。
许攸宁知道舒瑶现在在沈家,又听说沈涵飞是家里出事才着急离开的,两者一联系,他很轻松就猜出所谓&ldo;沈家出事&rdo;定与舒瑶有关。
一想到沈涵飞急匆匆离开的狼狈模样,许攸宁忍不住乐出声来。
他全然忘记自己先前因为舒瑶上沈涵飞的车气得发疯,他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敢招惹舒瑶那个小辣椒,沈涵飞你就等着鸡犬不宁吧。
他本想着再警局等着看沈涵飞的好戏,但左等右等没见到人回来,这决定到聚德大戏院看看。
许攸宁是香城军部司令,更是许家大少,除了这两层身份,他还有一层鲜为人知的身份‐‐聚德大戏院的大股东,这也是许家在香城经营的唯一产业。
知道这个身份的人不多,也就平时跟在他身旁的那个副官。
昨天这副官过生日,许攸宁特许了他带着贴心的同事去聚德大戏院看戏,不想却与沈涵飞的手下发生冲突,这副官因知道聚德大戏院是许家产业,不想闹大,以免给许攸宁惹来麻烦,便欲退出,却被当成软柿子拿捏,被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这副官跟在他身边多年,一向尽职尽责,千里迢迢跟着他来到香城,却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了不测,许攸宁怎能咽下这口气,所以,一怒之下,方才亲自去了警局找沈涵飞理论。
&ldo;许司令,您来了……快,快雅间请!&rdo;马向阳一溜小跑,直奔后面,双手亲自拉开车门,弯腰等着搀扶许攸宁下车。
许攸宁见他殷勤地着实可怜,便抬腿下了车,&ldo;雅间不是昨天都砸了嘛!&rdo;
&ldo;刚刚收拾好了,收拾好了!&rdo;马向阳一脸谄媚,弯腰邀请着许攸宁往二楼雅间走,&ldo;许司令,您咋想起走后门了呢!&rdo;
&ldo;我倒是想走前门啊,你看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在讨论昨天的事,我还有脸走前门嘛!&rdo;许攸宁朝前门方向一抬下巴,沉重说道:&ldo;我听说,你出一百块大洋寻能人异士,可有来毛遂自荐的?&rdo;
&ldo;呃……&rdo;马向阳想说还没找到能人异士,突然记起刚刚小书童来报说有个女学生说有主意,于是赶紧道:&ldo;倒是有一女学生来,说有主意,正在外面候着呢,许司令,要不您亲自来盘问?&rdo;
许攸宁眉头一挑,&ldo;聚德大戏院既然由你经营,我没有参与的必要了,更何况现如今又与警察局闹出这种事……由你全权负责吧!&rdo;
说话间,许攸宁已经上了二楼。
马向阳依旧一脸卑躬屈膝,他弯身做指引,许攸宁随他进了雅间。
一进雅间,许攸宁倒也不客气,弯身直接坐在了雅间上位,&ldo;你去问一下那女学生,她何高见,若真的可行,速速向我汇报,我在这等着!&rdo;
听许攸宁下了这命令,马向阳不敢耽误,赶紧退出,匆匆下楼。
戏院的雅间都是半包围的,坐在里面可以直接看到戏台,自然也能看到门房,许攸宁瞥眼向下看,见马向阳急匆匆地朝门房跑,便猜出那个献策的女学生还在门房待着。
暗道是,若不是自己恰好出现,估计马向阳才不会把那女学生当回事呢,他不禁想起这几日传到他耳朵里的风声,说马向阳在戏院账目上大动手脚,每年向许家交的盈利不足真实盈利的百分之十。
看来,可以趁着这次军警闹事,把这厮从戏院老板的位子上拉下来。
雅间门口传来声响,门帘被一双小手拉开,随后就见那小书童端着茶盏进来,许攸宁眼神朝门口一撇,就见小书童双手颤抖,走路不稳,他赶紧把目光从一楼收回,往前一探身,自己接过了茶盏。
孰不想,这时的舒瑶正由马向阳指引着从门房出来,而许攸宁因探身接茶,自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舒瑶由马向阳指引着从门房去了戏台后面一处房里,房间角落里堆着几个木箱,看上去像是装唱戏行头的箱子。
&ldo;怎么称呼?&rdo;马向阳指引舒瑶落座后,开口问道,他见舒瑶身形小巧,长相出众,越发不认为这女学生会说出什么可行的计划,所以连茶都没吩咐人给倒。
在他看来,不在门房里问话,已经是对舒瑶最大的面子了。
&ldo;我姓舒!不知掌柜的贵姓?&rdo;
&ldo;鄙人姓马,是这大戏院的老板!&rdo;马向阳鼻孔向上,压根没正眼看一下舒瑶。
舒瑶坐在马向阳对面,她扫一眼马向阳面上的表情,便看出这男人深情里对自己的不屑,这种人生性狡诈、虚伪,为不如自己的主意,平白无故打水漂,她主动开口问:&ldo;马老板,果真能给戏院提出好意见,有一百块大洋的奖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