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一种认知,如果他现在离开,那他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关系了。
他再次抓住了那件大衣。
审判官看向他。
“我……”安折道:“我等他吧。”
审判官温和地笑了一下,将大衣展开,重新披到他身上:“谢谢。”
安折看回陆沨的身影,就在他们说话间,陆沨又杀了两个人。
他问:“他什么时候会休息?”
“我不知道。”审判官道:“上校连续工作很久了,可能再过两三个小时吧。”
安折:“谢谢。”
却听审判官问:“你怎么和上校认识的?”
安折回想。
“在城门吧。”他略过孢子那件事不提,道:“他怀疑我不是人,带我做了基因检测,我通过了。”
审判官挑了挑眉。
安折继续道:“后来我被他抓了。”
审判官弯起眼睛笑了笑:“我知道,你们的胆子很大。”
安折:“……”
“然后就是在城防所了,我有点怕冷,他把房间借给我住了一晚。”安折掰着手指往下数:“再然后我和朋友被困在房间里,不知道要怎么办,打了他的电话,就来到这里了。”
讲完,他问:“上校平时也经常帮别人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陆沨确实是个好人。
“我不知道,他身边没有别人。”审判官却说。
过一会儿,他又道:“有时候我也想保护一些人,但没有人会向审判庭求救。”
安折抿了抿唇,道:“你很好。”
末了,又补一句:“你不像审判官。”
这位审判官的脾气即使是在他见过的所有人中,都算得上是非常温和的。
审判官笑了笑:“很多人都这样说,或许像上校那样的人才是合格的。”
安折:“好像是。”
他想,陆沨冷淡的性格或许就是他能够做出最正确的判断的原因。
“今年是上校为审判庭工作的第七年。”审判官道:“审判官做出的判断,审判者能够告诉他是否正确,但是对于审判者自己,已经没有人能告诉他是对或错了。他要对抗的是难以想象的庞然大物,潜伏的异种,他人的质疑……还有他自己。”
“所以我想,支撑上校在审判庭度过七年的,除了冷漠,还有一些别的东西。”审判官道:“希望你能理解他。”
这个审判官总是将话题导向陆沨,安折看穿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