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娘的风寒并不严重,在叶蓁蓁的细心照顾下,等到会试结束,就差不多好了。
然而她才刚好,崔维桢就倒下了。
前两场考试还无事,等到第三场考试结束,叶蓁蓁接他回来时就发现他额头有些发烫,她不敢轻忽,连忙请大夫诊脉,果真是感染了风寒,喝了药没见好,晚上就起了高热,整个人烫得厉害。
叶蓁蓁被吓到了,连忙让张三去请大夫,只是今日病倒的考生不计其数,即便是大半夜也难找大夫,白天请来看病的大夫被其他人叫走了,张三满京城地找大夫,但因为人生地不熟,一个也没找到。
好在他机灵地去找去周家,周训庭回来后也病了,但周家自有常备的大夫,得知崔维桢突发高热,二话不说就借来大夫,叶蓁蓁得知后,心中感激不已,暗暗记下这份情谊。
因为周训庭也病了,叶蓁蓁不敢占着大夫,让他把脉开了药之后便让张三送回周家,她则是听从大夫吩咐,用白酒给他擦身子,等到第二日晨光初晓,高热终于退下了。
崔维桢高热,神智有些不清醒,但迷迷糊糊之中感知到叶蓁蓁在身边照看,第二天终于有力气睁开眼,果然看到撑着脑袋坐在床边的叶蓁蓁,一脸倦色,眼底青黑,应该是彻夜未眠。
她此时已经控制不住困倦睡过去,脚下有一条坠落在地的毛巾,旁边是一坛开、封的白酒,再闻一闻满身的酒味,崔维桢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身上还有些烫,手脚无力,但把人抱上床是足够的,谁知他才动了一下,叶蓁蓁就惊醒过来,迷茫的黑眸中瞬间绽放出明亮的光芒。
“维桢,你醒了?身体还难不难受?身上还烫不?”
她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抵着他额头试探温度,肌肤相亲的距离,崔维桢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和眼底毫不掩饰的忧虑,“还有点热,你快回床上躺好,免得着了凉再起高热。现在满城都是病人,大夫可不好找。”
第二场的时候就有不少人病倒被送出来,叶蓁蓁看得提心吊胆,就怕下一个被送出来的是崔维桢,好在他坚持了下来,但也染了风寒。
崔维桢身体一向强健,连他都扛不住病倒,更别说其他普通士子了。
“好,我听你的。”
崔维桢顺从地被她塞回被子里,但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你辛苦了一夜,快去休息吧。”
“刚刚小眯了一会儿,现在不困了。”
叶蓁蓁精神抖擞,丝毫看不出疲倦的痕迹,又开始张罗起来,“你昨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饿坏了吧?我让桂兰婶熬着粥呢,先吃点东西吧。”
她像是点了炮仗似的,没等崔维桢应声就急匆匆地出去了,没过一会儿,又端着粥点急匆匆地回来,身后还跟着崔大娘和端着洗漱热水的玉秀。
崔大娘见他醒来,立马高兴地念了句佛号,红着眼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有个头疼脑热的,昨天却高热昏迷,可把娘给吓坏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留下我和蓁蓁两人,可要怎么活啊。”
说到最后,已经是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崔维桢心里不好受,连忙安慰道,“娘,您看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您快别哭了,免得身子遭不住。蓁蓁说您的风寒还没彻底好,您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蓁蓁看着呢。”
叶蓁蓁也从旁劝道,“是啊,娘,您回去歇着吧,免得维桢心里惦记着您,愈发耽误病情了。”